林砚周顺着他:“嗯,劫色。”
他一手扶住许盛言的腰间,只是有着同样的动作,有节奏,有规律,缓缓地蹭。
许盛言被他贴着,清晰可感,仿佛已经在脑中描摹出,但与此前不同的是,他们西装革履,只是领带略微凌乱,其他衣物全都完好地穿在身上,仿若隔靴搔痒,只管撩不管治。
他被压抑着,禁锢着,锁住全身上下每一寸鼓动的血脉,不可释放,发作。
许盛言的难受,蔓延至四肢,连手指都被掐红了,奋力咬住嘴唇。
他此刻真想立马扒光林砚周,叫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可天使却飞在一旁疯狂叫啸,不可以,不能。
要等他践行承诺。
要守原则。
许盛言的指甲嵌入掌心,掐出红痕,恍惚间,林砚周突然强势撬开了他的手指,把自己的掌心露给他:“掐我。”
他总是能注意到这些小事。
真是太过分了。
怎么有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怎么能有人一边干着令人生气的事,一边又让人忍不住更爱他。
许盛言想扇自己巴掌,更想给他两拳。
至少能让人清醒些。
即便什么都没做,四周的架子仍旧被他们撞得哐当响,林砚周靠着他的身体更烫了,呼吸越来越重,他拿起一个东西,放到许盛言嘴边,命令道:“咬住。”
许盛言尽力撑开视线,看到,是他的眼镜。
他乖乖张开嘴,咬住了脆弱的镜腿。
金属边晃在他唇边,一晃一摇,脆弱又欲态,简直闻者摄人心魄。
林砚周突然碰了他几下,许盛言摇摇欲坠,没忍住哼出声。
眼镜晃得更厉害。
门外,突然传来人声。
“是这里……”
陈聿的声音。
下一瞬,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有人吗?”又是两声:“是被关在里面了吗?”
门突然被推了两下,但从里反锁了,没能成功打开。
许盛言吓得呼吸都屏住,咬住眼镜,皱紧了眉心,表情十分难受,而该死的林砚周还在这时故意撩拨他,令他快要克制不住。
焚热和紧张,袭满他全身,近乎溺亡的窒息,快要坚持不住。
“听错了吧,走吧……”陈竞道。
就在将要崩断的瞬间,一双手突然捂住他的嘴,把他气息完全掐断。
几人在门外又说了些什么,陈迎也在,但许盛言已经完全不在意他们的交谈内容,只在心底祈求着几人赶紧离开。
等声音彻底消失,他浑身也如失力般,眼神失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喷薄的气息尽数洒落在林砚周掌心。
他的脸靠在林砚周掌心,整张脸都被爱神浸透。
林砚周停了动作,抱着他,头抵在他肩侧,语气跟犯了错似的:“我不进来。”
“……”
混蛋。
许盛言在心底骂了他数声,惊讶于他娴熟的无耻技巧,越发炉火纯青,明明撩拨的是他,惹得人心烦意乱差点出糗的是他,将人搞搞捧起又不负责的还是他。
活脱脱渣男发言。
什么都做了,到头来还要扮可怜。
许盛言拳头一捏,转身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气得粤语飙出:“你系咪有病!?”
林砚周着实是没想到他这拳实实在在,有这样重,原本此前在维联楼下,看到他将庄明燊一拳放倒在地是人的原因,许盛言的外表与气质,实在太容易让人忽略他那浑身习武留下的肌肉……
他捂着胸口,直吸凉气。
“别装。”狼来了的故事玩多了,许盛言不再吃他这套,谁料对面没回应他,似乎这次下手真的过分了。
他慌忙俯下身,扶住林砚周:“我…打到你伤口了?”
林砚周偏头捂着右胸,突然抬眼看他,许盛言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他被一掌按进了怀里,狠狠抱住。
“林砚周,下次再信你我就是……”后面的话许盛言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定然会亲手打破承诺,面对林砚周,他总是百分之两百的轻信。
又何苦给自己挖坑。
林砚周的轻笑从头顶传来:“是什么?”
许盛言赌气,不再回他。
“阿言,你打人真的很痛……”林砚周略有委屈,“对我,也要下这么重的手吗?”
许盛言不语,抬手,又对着他肩膀盲落几拳,只是这次收了力,单纯地阐明态度——是,而且会更重。
他们抱在一起,感觉很明显,还未消退,许盛言觉得不太好,抱了一会儿便把他推开。
他们一人靠着一边墙,在门隙照进来的一束光里,沉默地望着彼此。
这种怪异的氛围,竟然有些暧昧。
空气里,都是对方身上的味道,两种香水的气息,融化在一起,产生微妙的变化。
静静等待着身体的异样褪去,看着对方因自己而起的反应,逐渐趋于平静,就像海平面下的暗潮涌动,一切都将掩于冰山之下,被藏匿起来。
只显露那冰山一角。
不过很快,两人便发现,这样的做法似乎并没用处,反而将要再次掀起一场风暴。
林砚周不自然地抬手,轻咳一声。
他淡淡道:“我去洗手间。”
“嗯。”
两人度过了无人知晓里,难捱的十五分钟。
许盛言和他重新在走廊对上视线,并肩走过了那条意味非凡的路,等到即将再进入会场,门口处,林砚周突然开口:
“要不要去吹吹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