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邢云冷血,只是他头一次见洛颜青在汇报工作时带了一丝犹豫,而那份犹豫只可能来自对死者的同情。
“邢队,两名被害人面部损毁严重,身上有几十处刀伤但都不足以致命,并且死后均被砍下四肢和头颅,还有……”
“还有什么?”
洛颜青的声音打着颤,他缓缓说道:“挖下眼珠,削去耳鼻,缝合嘴巴,还被割掉了胸部和……”
洛颜青算是刑警队的老人,但论年龄也只是个二十六岁的大小伙,作为法医都无法说出口,可见死者的惨状。
邢云倒吸一口冷气,不再为难他,“嗯,我知道了。”
闻言,洛颜青把初步尸检报告放到邢云桌上,如释重负地走出了办公室。
“哎呦我去,颜青这效率是越来越高了啊,这才几个小时就把报告写出来了,牛啊!”
现在是凌晨三点五十七分,向月白一边惊叹洛颜青的实力一边给花笒使了个眼色,那模样仿佛在说“看见没,我们一队可是个顶个的精英。”
这时,双手环于胸前的花笒冷不丁来了一句:“法医没开刀就能推测个大概,手法熟练且残忍,仇杀。”
“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好吧。”
“向月白。”
邢云一个极具威慑的眼神杀来,差点给向月白吓掉了魂,他连忙冲花笒陪笑,“花笒你说,你说……”
没回应向月白,花笒对着仝卓和徐双问道:“面部受损严重,死者身份应该还没查出来吧?”
“嗯,现场没有死者任何的私人用品,想必是被凶手拿走了。”徐双回道。
“好,大家先就地休息,今天早上我们一同去案发现场。”
“啥?现在不赶紧去还要等早上?”听了花笒下达的指示,向月白急得的眼珠子都快瞪到脑门顶上了,“你还没转正呢,什么时候我们一队需要一个新人指挥了?”
在场的没一个不知道向月白和花笒姐姐的过往,就连平日待队员严苛的邢云也陷入了沉默,气氛一度处于尴尬状态。
“月白前辈,现在案发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而且天还没亮,赶去现场很容易忽视重要的细节。还有,邢队他们已经连续忙了八个多小时,难免需要休息。就这样,你要是有意见就自己去吧。”
说完,花笒起身推进自己坐的那张椅子,大步朝休息室走去。
花笒一走,徐双和仝卓也坐不住了,紧接着走出了办公室。
屋里只剩邢云和向月白,两人对视一眼,向月白嘴唇微抿,似是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邢云冷声道:“向月白,你对花队有想法?”
“当然了邢队,他什么身份啊一来就站你头顶上了,我不服气。”
“不服气,这是我和廖局的一致决定,你一句不服气能改变什么?”
邢云的话又一次强调了花笒对整个刑侦一队的重要性,这个队长,必须由他担任。
“啊好吧,就当我无理取闹,走了。”大大咧咧地扣上房门,向月白一肚子怨气地去了休息室。
而此时,花笒他们正对着面前的两张单人床大眼瞪小眼。
总共两间休息室,加起来四张床肯定会有一个人没地儿睡,无奈,花笒苦笑道:“你们睡床上吧,我去……”
“去什么去,你往哪去?”花笒正欲转身,没想到身子才轻一扭动就撞上了向月白。
“花笒,来我们这。”
不由分说的,向月白拉着花笒的手直奔走廊另一头的休息室,拉开房门,他一把将花笒推了进去。
“月白前辈你做什么?”
“花笒。”向月白冷不防地把脑袋搭上花笒肩膀,“花笒,你是喜欢我的吧?”
这句话让花笒猛地心头一紧,他拍拍向月白的头轻声说:“月白前辈,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