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十分左右,徐云河到达。一切顺利。路过门岗时,徐云河履行了和昨天一样的手续,作了登记。
按密码进入室内。屋内可真凉快,没人在家也开空调吗?徐云河深吸一口凉气,真舒服。她顶着烈日跑了快一个钟头。缓解片刻后,她换上门旁单独摆放的一双拖鞋后,一边将有些松散的头发重新盘好,一边往厨房里走。进入厨房后,先看冰箱上贴的纸条,上面有今天要做的菜谱和要求。纸条上的字迹和昨天的不同,换了一个人。
徐云河嘴里咬着皮筋,凑近冰箱。
“呜、呜,好的、好的。”她嘴里念念有词,“咦?阳光玫瑰?小样,你是谁?”
“是葡萄。”
一个声音从身后幽幽地传来。
“啊…”
徐云河猛地转身看向身后。两腿发软,整个人靠在冰箱上。头发散了,嘴里的皮筋掉了。
厨房门旁站着一个人。这人徐云河认识,就是昨天在楼梯间撞上的人。
“啊?是你。”他们异口同声。然后又都笑了起来。
“哦,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何哲远说道。
“哦,没事、没事。”
徐云河飞出去的三魂五魄回到了身体里,她调整好站直了身体。
“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何雅纯的爸爸。”
没有想到对方是如此的礼貌,丝毫没有在意徐云河钟点工的身份,徐云河顿生好感,“哦,您好,我是如意家政公司的,我是钟点工。我以为没人在家,所以…我是不是闹得动静太大打扰到您?”
“没有,我正准备出去。”
“哦。”
“请问您贵姓?”
“我姓徐,就叫我小徐。”
“哦,我姓何,就叫我老何。”
徐云河笑了起来。低下头时,头发滑落到脸颊,才发现头发还是散开的。她用手拢住头发,弯腰去找刚才叼在嘴里的发绳。
啪,他为她打开了厨房灯。
皮筋就在冰箱旁的地上,她找到捡起,并快速将头发盘好。
“你昨天伤的厉害吗?”
他指着她的脸。
“没事,都是皮外伤。”
“最好还是上点药。”
他又指着她的脸和胳膊。
“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
“那我得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否则的话,可能是我滚…”
他的双手食指互相绕着,做出翻滚的动作示意。
“没事,我比较会滚,分寸拿捏的准。”
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对方身上的那种自然的亲和力,也许是因为昨天的“偶遇”后他们彼此熟悉,徐云河竟然开起了玩笑来。
他又笑了起。他的笑容感染到她,不自觉中她一直在笑。
“哎,小徐,你怎么来这么早?”
“嗯,我早点到可以先把能做的先做完,这样去接何雅纯就不着急了。”
何哲远惊诧,他没有想到徐云河会是这样的回答。因为钟点工是按时间收费的,她提早到,但费用还是原来的费用,这明摆着对她是不公平的。估计应该没有人会同意这样的事。从昨天第一次遇见,他就觉得徐云河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不像一般的人。无论谁对谁错,以当时的情景都会让他送去医院,更甚的可能会更加麻烦。可她倒是反过来了,比较关心他。他对徐云河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可当提到何雅纯,他蹙紧了眉头。女儿何雅纯今年六岁,下半年九月即将读小学。孩子的心极其敏感脆弱,从半年前知道爸妈要离婚的事情开始,就非常抗拒。甚至做出非常叛逆的举动。家里钟点工、保姆经常换人,甚至在家政公司都列入了黑名单。在幼儿园也不消停,老师、同学每周都得告状。
徐云河见他不说话,就开始干活。她从冰箱里把鱼拿了出来。今天菜谱上有红烧鱼。
“哦,对了。”他想起刚才一进门时听到的话题来。“阳光玫瑰是葡萄。”他打开了冰箱,取出一个保鲜盒,“是这个。”
“哦,我知道了。”
“嗯,那你忙吧。”
“哎。”
何哲远退了出去。这些家务事是早上妻子,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前妻,是前妻在政务中心的门外最后和他说的话。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后,他出门去了公司。
徐云河把能干的事情全部干完,在三点四十五分,出门去接孩子。从这里出发到幼儿园,走路不过十分钟的路程。骑车肯定更快,但孩子明显不喜欢坐自行车。
在这个区域的中央,幼儿园、小学、初中、商场配置齐全,应有尽有,生活方便交通便利。各小区洋房和别墅的建设是围绕着这个中央区域,各小区建设设计的定位是中高档小区。
徐云河边走出小区,边欣赏沿途的风景。小区内以及周边的环境真美啊,让人误以为进入了公园。
这次接何雅纯非常顺利。只是何雅纯的状态非常不好。孩子的眼里没有想捉弄人的那股劲,似乎而是悲伤?具体这个徐云河也说不好,只是她的直觉而已。
孩子一路沉默不语。徐云河可不敢说什么,她不找麻烦,徐云河求之不得。
回到家,孩子就一头扎进自己房间。徐云河去厨房。按照要求准备好牛奶和水果送进何雅纯房间之后,就在厨房忙碌。
五点五十分,所有饭菜和厨房卫生全部弄完。徐云河背上包来到玄关处预备离开。
这时,门锁响了。徐云河以为是女主人回来了,她等在了玄关处。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年龄在七十左右的女人。站定后,她看见玄关处的徐云河便问道,“哦,是家政的人?”
徐云河猜测来人不是婆婆就是丈母娘。“是的。”
“嗯,到点儿了吗?”
“是的,事情都做完了。”
“嗯。”她往一边侧身。
徐云河拎着垃圾小心地侧身走了出去。咔嚓,身后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