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她怎么还不回来——!
她有想我吗——?
还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呢——?
会不会很苦恼呢——?
我好想她,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我想去找她。
沈煜渊的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但仅存的理智很快便将这个想法重新压回心底。
阿英绝对会生气的吧……而且还是不小的气。
但我这么久没听见过她的消息了,她也未曾来信。
或许我应该好好听她的话,把朝堂上的东西处理干净,这样说不定能得到阿英的赞赏。
沈煜渊整个人瘫在椅子里,墙壁上的火把发出的火光,将他的半张侧脸照亮,但一双眼眸却藏匿于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亦或许……
我能做一些出格的事,让阿英注意到我。
这样或许她就会急着处理这个人的事,抓紧回京了。
他忽地抬眸,看向木架上的赖景辉,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毕竟……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不是吗?
赖景辉觉察到沈煜渊看着他的眼神略显怪异,他被绑住的双腿不自觉的颤抖,冷汗已经浸湿了整个后背。
“你让朕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那朕自然会信守诺言,给你一个机会。”
沈煜渊缓步走近,在赖景辉惊恐的目光中悠悠伸出手。
下一秒,耳边却传来了锁链重重落地的声音。
“咣啷——!”
赖景辉闻声望去,发现刚刚还束缚着自己双手的铁链被摘下了。
沈煜渊最后一扯,拉开了最后一条束缚着他双腿的锁链。
赖景辉就这样重新获得了自由,他试探着活动着自己的手臂,内心仍是十分不安,不明所以的看着沈煜渊。
只见沈煜渊给他松绑后走到了一旁,停在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架旁边,几番挑选后挑中了一把较为轻便的铁锤。
接着便在赖景辉疑惑的目光中,他将自己的左手放上桌面,几番调整对准,最后面无表情的狠狠砸下!
“咚——!!”
那声音穿透赖景辉的耳膜,他甚至可以幻想出疼痛在脑中炸开的感觉,那声音混杂着某种东西碎裂的声响
沈煜渊的左手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指甲盖泛起死白色,手背上渐渐浮起的淤青像滴进清水里的墨汁,边缘还带着血管破裂形成的细密红晕。
他的额上已经青筋暴起,可他的表情却只有细微的变化,沈煜渊抬起头,看着赖景辉,露出了一个近似于恶作剧般的笑容:
“现在你有时间逃跑,若是你能逃出诏狱,你的过错朕一笔勾销,但你若是逃不出——”
话还未说完,沈煜渊便接着大声喊道:“来人——!罪臣意图行刺——!来人将他拿下——!!!”
在之前他说出条件时,赖景辉便已经在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这个皇帝。
疯了!简直是疯了!
这个疯子,竟不惜以此来让我带着他的敌人去死!
只要谋逆罪名一成立,不管日常中与他来往的官员是亲是疏,都会被下狱审查,洛阳的官员甚至煜开封的官员,都会遭到一场大清洗!
门外候着的无面者们听到动静,才一开门进来便被逃出去的赖景辉撞着个正着。
不行,现在一定要逃!不能、不能就这么被抓住!!!
身后无面者们追逐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可诏狱大门处的灯光也已经是近在眼前。
还差……还差一点!
我绝不会——就这样去死!!
而另一边的审讯室内,沈煜渊坐在椅子里,曲商一直随侍,此时也已经用绷带勉强为他止住了血。
沈煜渊的左手已经高高肿起,此刻被包的严严实实,只是雪白的绷带下仍透出了大片鲜红的血色。
曲商将药箱收起,回头漠然的看了一眼,似是轻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道:
“奴婢已经派人去寻太医了,太医很快便会赶到紫宸殿,陛下还是快些移步,此地不可久待。”
沈煜渊的脸上本来没什么表情,哪怕手已经肿胀的通紫红也好似不痛不痒一般,对上曲商质问般的眼神也是坦坦荡荡,眼皮一翻,起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