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用不用。”沈簇拿起手,在秦沨孑丝毫不收敛地向前拱时,只好抵住了秦沨孑的脑袋,攥住了他的头发。
秦沨孑不断吸鼻子闻沈簇的信息素,双手撑在沈簇两侧,咧嘴笑“当然,我是你的特效药,不是么?”
说着他又向前凑着,被沈簇微微用力地拽着头发止住而向后仰头。
看着两人滑稽的姿势,沈簇眨了眨眼嘴唇轻抿后道“我对你不是也同样。”
“不。”秦沨孑仰头看着沈簇的眼睛“你不是我的药,是我的必需,是我的渴求。”
沈簇轻嗤一下,秦沨孑惯会油嘴滑舌。
所有的不良反应与疼痛在秦沨孑信息素的环绕下如潮水般了无痕迹地褪去。神奇之余沈簇也涌上了抹烦躁。
他千锤百炼成就对疼痛麻木,但方才那一瞬间,他却因秦沨孑狠狠动摇。没有比这更可怕更让人不安的了。
没过几分钟“我要下去。”沈簇道。
秦沨孑不情不愿地让开,伸出手又要去扶沈簇,却被沈簇躲开,沈簇站在地上,四平八稳地往病床走“我不是三岁小孩。”
秦沨孑巴巴地跟在沈簇后面,眼尖看到沈簇右手凌乱的死结“伤口需要重新包扎。”
沈簇下意识回过头,向秦沨孑缠着的右手看去,看到完好无损的包扎又恍然大悟抬起了右手。
伤口因为他的按蹭崩裂,血和水染红了一片。
“嗯,一会我会找何医生开药。”沈簇拉上书包,刚坐到床上,就听到病房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鹿佑回和傅天闯了进来。
“我说这什么味儿?”鹿佑回掐着鼻子扇着风走进来,把大小袋子的零食塞在沈簇身旁“哎呀小花,这下能吃东西可得好好吃一顿。”
傅天皱着眉头站在门口。大回这个傻子,这Alpha信息素都喷成啥了。
秦沨孑面色如常地按下了病房的换气按钮。
鹿佑回像个花蝴蝶一样围着沈簇叽叽喳喳,看见沈簇的手后立马按下了呼叫铃“小花,这种情况你不要随便下地乱晃,按铃啊!”
秦沨孑还站在换气按钮旁边,顺手关上了厕所的灯。傅天手上的石膏拆下了,他一手拎着一大袋东西,和鹿佑回一左一右唠叨着沈簇。
沈簇没有像面前的两个人一样多么热情洋溢地回应,他微微笑,适时点头,细细听着。秦沨孑那颗心蓦地沉了下来,这是与在他面前的沉默戒备倔强所截然不同的。
秦沨孑这样看着,直到目光中的沈簇回头看向了他。
多年间,秦沨孑无数次观察描摹沈簇的所有细节,看天的、看地的、看花鸟的、看猫狗的。
眉毛是拧在一起还是舒展,睫毛是垂着还是扬起,嘴角是弯曲还是平直的。
而这时的所有,那双眼睛和瞳孔,是看向秦沨孑的。所有的所有,是属于他的。
仅此。秦沨孑迈出了脚步,挤了进去。
“哎我说!”鹿佑回被一下拱了出去,歪在一边,他捶了下病床“老天爷啊!”
秦沨孑充耳不闻,只托起沈簇的手一点点解开乱糟一团的绷带,沈簇系的死结被他用力撕开。
嘶啦。
护士剪开医用纱布缠好面前的手,办公室内,沈簇秦沨孑并排而坐,一人举着一只手。
“不能碰水,除了涂药也不要没事就拆开,不要仗着自己是Alpha就胡乱来。还有你,Omega分化期就是体内神经变化期,现在的你比以往至少会多出15条痛感神经,不要仗着以往Beta的习性糟蹋身体。”
两人老老实实坐在那挨训,护士刚走。何医生动动鼠标调出检查报告,刚要开口,办公室的门又敲着推开。
“都在呢。”方点甫一进来就是一个施瓦辛格扫视“医生,这是我的学生,学校组织大型活动将人组织带出来,我现在是他们的临时监护人。”
“有什么情况可以和我说。”
几人默不作声站起来退到一边,让方点坐在何医生对面。
“我是不是能撤了?我要撤了,不是我班老师。”傅天一边嘀咕一边蠢蠢欲动。
“往哪走。”方点回头又是一顿扫视“李老师已经让我代劳了,你脱离班级和我班学生一起出现问题,你认为是谁的责任。都好好站着。”
四人麻溜溜靠着墙壁低头互相看了看,然而视线中,更多是其他三人看向秦沨孑。包括沈簇。
沈簇同样认为,在秦沨孑的影响下,这件事情应该消息封闭了才对。
秦沨孑倒是不见被罚站的苦闷,反而学着三人的模样也做了个口型“封锁了。”
这就纳闷了。
何医生秉着不透露病人隐私但将情况告知的态度,面对方点相见恨晚的一改怀柔政策犀利道“情况没有多好,比较糟糕。沈簇患者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右手伤口离神经仅差3毫米,分化期吸收到太多混杂的Alpha针对信息素……”
三分钟后,何医生终于在毫无重复毫无停顿地报告后,停了下来,喝了口保温杯里的卡布奇诺。
鹿佑回傅天一边听着一边呆若木鸡,没想到日夜在身边的朋友身体竟然这样危在旦夕。
沈簇眼珠子来回转动,背在身后的双手揪在一起。不时,另一只缠满绷带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沈簇看过去,秦沨孑左手小拇指勾住了他的无名指,刚缠好的医用纱布很紧,贴近皮肤。沈簇轻轻动了动,两指仅有几毫米的摩擦。而后便停下了。
沈簇转过来低头看自己的鞋尖。无名指轻轻勾了勾。
余光中两人的相处尽收眼底,方点叹了口气,拧开拎着的保温杯。
里面的气体发出ber的一声,她喝了一大口后才起身“好的医生我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