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窗户和窗帘都大开着,房门的大开大合,空气骤然对冲,屋内荡进秋的冷风,好一股阴风,吹走了黄昏最后一抹暖色,房间更显昏暗、压抑。
陈钧反手打开灯,过去关窗、拉窗帘,房间顿时变作一间可以为所欲为的囚笼。
秦兮悦不由分说翻身下床便要逃,却被陈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丢回床上,他的身躯完全遮住了吊灯的光线,庞大的阴影铺天盖地压到了她身上。
他依旧俊眉美目,骨相温柔,是艺术家特有的隽雅气质,可是此刻眼神所流露出的,却是危险的情欲。
秦兮悦呼吸紊乱,恐惧的极点是失力,想退,头顶已是床头,退无可退。
陈钧用力扳过她惨白的小脸,逼她看向自己,目光有溺人的怜恤和爱意,大手摩挲着那张让他无数个日夜神魂颠倒的容颜:
“兮兮,你真的太单纯了,根本不知道我的危险性,在你走进这间工作室那天开始,你就只能是我的人。
要不是怕吓跑你,早就想把你关起来了,现在也不迟,今天开始,你就只能待在这间房,我会保护你。
我们今天就做男女朋友该做的事,好不好?我知道,你也一直想要,对不对?我也一样,我每天都想要你…
从前都是我不好,看你亲吻都会昏倒,怕到了床上,你会承受不住,我怕伤害你,怕吓跑你,兮兮…”
关起来?为什么每个人都想把我关起来?…一阵寒恶,从后颈冲破天灵盖,让她打了个冷颤。
她陡然想到了过去和陈钧亲密的种种,像幻灯片一样,倍速镜头,如浮光掠影,帧帧叠化入镜。
最刻骨铭心的,还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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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在画室练习,画得正入神,他不知何时来到身后,静静欣赏着她映在清晨霞光里的美丽剪影。
直到他忽然俯身过来,她才知道他来了。
成年男人的温暖气息和古龙水香调,瞬间搅乱她的心神。
更过分的是,他的下颌几乎贴近她的肩窝,两个面颊也只是毫厘之距,清晰到可以感知彼此呼吸。
她的仰慕与渴望,在那一刻达到顶点,面颊已经熨成了粉桃,呼吸发烫,手上的画笔都挂了空档。
他的大手却过来包裹住她微微颤抖的握笔小手,掌心的滚烫和粗粝,让她的心都在抖动,浑身失力。
他却稳镇如常,在她耳边暧昧呵气,如蚂蚁搔痒一般,摩挲着她耳尖的神经,一边带着她的手,一边落笔示例:
“兮兮,这里不需要下这么重的笔力,轻一点,薄一点,形成色差,这幅画才有灵魂,明白吗?”
挨着他的半边脸几乎都要烤糊了,她甚至生出一种错觉,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咬上自己的耳垂,以至于耳垂烫成了铁锈色。
心跳已经迷了路,来到了喉间,几乎堵住气管,她有些无法自持,发出一声又乖又媚的嘤咛“嗯”声。
这声嘤咛,似是给了他进一步诱引的底气——
另一只手臂适时从她的左肩环了过来,却是拿起她那只无处安放、正在发抖的纤纤玉手,牵着放到画架的侧框上。
动作到位了,他的手却没有离开,反而将她握得更紧了。
她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利用归利用,美人计归美人计,陈钧到底是她中意的类型——面如冠玉,气质清雅,再心如古井也会因他起漪动。
尽管人生颠沛,可她和所有女孩一样,也渴念被呵护、被亲吻、被拥抱的安全感。
最后,爱慕伴随着叵测的机心,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只是,她太小白了,未经风月洗练的她,渴念的这一刻到来了,却茫然无措。
她根本不会,也不知道,该如何承接一个成熟男人的暧昧。
她希望被引领,渴望他教她,教她怎么和男人亲吻,教她怎么更近一步亲密。
仿佛读懂了她的渴慕与希冀,如同体贴入微的情人,动情的磁嗓,喃喃柔语:“兮兮,你好美…”
她羞涩,她心跳加速,她懵懂又害怕,本能转脸想去看他,不料因为挨得太近,这一转脸,她的唇就猝不及防贴上了他的侧颊。
她慌怯不已,连忙要撇脸逃开,却被他的大掌一把裹住半边脸颊,他滚烫的唇就大胆压上了她的唇。
只是那一刹那的碰触,她就感到天旋地转,身子一软,画笔掉落,可是下一秒她却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就被他抱在怀里,他抿嘴偷笑,宠溺,温柔,甜腻,她却羞得无地自容,想逃,又被紧紧裹着。
“兮兮,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见你第一眼,我就想问出这句话,过去的四个月,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好煎熬,想抱你,想紧紧抱着你,想吻你…,兮兮,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他摩挲着她冷白如玉的面容,深棕色的眸子有着无法言喻的怜爱之情。
她心跳一滞,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他的名声,他的地位,都是她逃出桎梏、走向自由的有力砝码。
刚好,他也是自己欣赏和喜欢的类型,算是各取所需。
也是那一天,他们确立了关系,那是她来工作室的第五个月。
而其实,在那之前,二人就已经互生情愫。
尤其是陈钧,总是有意无意制造一些暧昧,撩拨秦兮悦的少女心。
同意做他女朋友后,他们的关系就火速升温,像裹了蜜一样,甜得几乎让秦兮悦都要忘记这是逢场作戏,是有利可图。
陈钧甚至化身情爱大师,主动传授她如何接吻、如何和男人暧昧、如何魅惑男人,甚至还引导她看一些大尺度的风月片…
用陈钧的话说,他想把她训练成一个独属于他的风月尤物。
他还立下一个目标,在她完全出师前,不会和她发生实质关系,但边缘性的接触可以作为奖励给到她。
他也是说到做到,就只是“训练”,从不实质性地满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