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余笙刚醒就见身旁的贺知砚早已不见踪影,抬头朝窗外一看,那人竟然在院子里练剑。
从前的贺知砚是起床困难户,现在不仅不困难了,还比大部分的人都要积极,每日卯时左右就起来了,这让余笙新鲜之余又有些心疼。
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贺知砚已经收了剑朝他大步走了过去:“饿了吗?我这就吩咐人上早膳。”
余笙坐在哪儿笑了笑,对着贺知砚伸出了一只手:“过来。”
贺知砚非常自然地牵了上去:“干什么?”
余笙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么意气风发的小郎君是哪儿来的啊,一大早就来迷我的眼。”
贺知砚的耳廓有些微微泛红,不过还是反问道:“那迷住你了吗?”
余笙还是笑:“早就迷得我魂牵梦绕、牵肠挂肚了。”
贺知砚挑眉道:“那你可要把我看牢了,省得那天我移情别恋看上别人了。”
余笙双手捧住他的脸揉了揉:“我是不会让你有那个机会的,不管是以前还是未来,你的身边只能有我。”
贺知砚感觉脸有些发烫,他挣开余笙的手若无其事道:“那你可要努力了。”
余笙捏了捏他的手指:“一定不辜负陛下的期待。”
“嗯。”贺知砚淡淡应道:“我去倒杯茶喝。”
余笙看着逃似的贺知砚,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挺好的,又有几分贺小少爷的小霸王模样了。
用完早膳,两人便驾着马车朝城外的寺庙赶去。其实这次出来贺知砚还有一个目的,他怕在宫里待久了余笙会感到无聊,总想着要带他出来转转,所以他们走的很慢,若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景色还要停好一会。
他们并没去上念寺,而是去了另一个比较出名的寺庙。
余笙自然而然地牵起了贺知砚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想求什么?”
贺知砚道:“你不如猜猜?”
余笙:“只怕我说了,你又不好意思承认。”
贺知砚:“那你还是别说了。”说完后,便虔诚地跪在了佛祖面前。
余笙也跟着他跪了下来,那就求您保佑我身旁这个人能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吧。
直到余笙起身,贺知砚都还跪在哪儿,又过来好一会才站起来。余笙随口出声询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是不信这些的,怎么现在又信了?”
贺知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他确实不信神佛,可余笙消失以后,他穷尽天下之力都没有找到他。人嘛,总是要有些期待的,哪怕希望缥缈的可怜,他也想试一试。
现在也一样,他想要余笙再也不会消失,永远待在他身边,无论他付出任何代价。
“想信就信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贺知砚道。
两人慢悠悠地往外走,这寺庙虽朴素,修的却颇为雅致,周围的风景也好,倒不失为一个游玩的好去处。
走到一半的时候,余笙突然在原地站定了几秒,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贺知砚却拉住了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一个正在扫地的尼姑。
“怎么了?”贺知砚不解的问。
“你仔细看看她长得像谁?”余笙道。
贺知砚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赵挽梨。不过应该不是她,这人看着都四五十岁了,年纪对不上。”
余笙道:“应该是她的母亲。”
贺知砚皱了皱眉:“她的母亲不是早就死了吗?”
余笙:“这只是猜测,也许就是单纯长得像而已。走吧,不论怎样,都和咱们没多大关系。”
“两位施主请留步。”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贫僧皎然,本是一个孤儿,幸得主持相救,自幼便在此处修行。”
“不知这位师父叫住我们是有何要事?”余笙问。
那小和尚道:“此番行为多有冒昧还请见谅,但却有事想请教二位。”
余笙:“何事?”
小和尚:“我观二位见净秀师太的时候神情有异,不知二位以前是否见过她?”
余笙道:“不曾见过。”说完就想带着贺知砚转身离开。
那小和尚顿时急了起来:“二位请留步!贫道并无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要帮这位净秀师太找到自己的女儿。”
余笙不为所动,眼神都没多停留。
那小和尚继续道:“两位施主若是肯出手相助,贫道愿将这块木牌送给二位。这块木牌由檀木所制成,再经由我师父对其日日诵经,有驱邪避祸之能。”
余笙对此并不怎么感兴趣,他不想参与别人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麻烦与不确定。刚想继续往前走,却感受到了一股阻力,转头看,发现贺知砚竟然拉着他停了下来。
贺知砚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余笙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小和尚道:“我们答应你。”
那小和尚立马松了口气,开心地说:“太好了!”
“净秀师太挺可怜的,六年前流落到此地,从前一直被人关着,神志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要找自己的女儿。要是找到了她的女儿,她或许就不用过得这么恍恍惚惚了把。”小和尚叹了一口气,边说着还边将那块木牌递给了他们:“这可是我师父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你们可要好好保管啊。”
余笙心想,这小和尚看着挺傻的,没想到真的挺傻。这么快就把东西交给他们了,也不怕他们翻脸不认人:“别高兴地太早啊,我们也不一定知道什么。”
小和尚摆摆手:“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
余笙道:“她长得很像贺家的那位赵夫人。”
小和尚顿了顿:“是几年前那个蒙冤被灭门的那个贺家?”
余笙点了点头。
小和尚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今生净秀师太与她的女儿是有缘却无分了。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正当余笙他们准备转身离开时,那个小和尚又出声道:“请等等。”
余笙:“还有何事?”
小和尚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他们听不太懂的一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未必是坏事,未必是坏事。”接着才抬眼对着他们道:“两位施主,你们会得偿所愿的。”说完,也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径直离开了。
余笙与贺知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惑。
“怎么办?”贺知砚道。
余笙笑了笑:“当然是继续走啊,没听那小和尚说吗,未必是坏事。”
他并不怎么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相比于这个,他更在乎与贺知砚一起相处的时光。今非昔比,贺知砚现在并没有多少闲暇的时间可以出来游玩,他不想对方今天遗憾而归。
贺知砚却道:“那万一呢?未必又不是肯定。”
余笙玩笑似地说:“怕什么?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有危险,我帮你挡着。”
贺知砚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他深深地看着余笙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余笙问:“那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