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向背对帝王成败得失至关重要，你身为魔尊理当知晓，我能用神识感知他们对你的人心值，倘若某人能有十之八九，便说明他已对你死心塌地，有人心值，我的法力才够通天彻地。”

李逢意神色晦暗，这铜镜必定不是来积德，那么帮助她指定需要些许代价，她开门见山：“你需要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铜镜格外愉悦，“我需要与你缔结魂契。”

魂契乃是最高级的主仆契约，除非主人身死魂消，否则无法断除契约，神器相应也要尽数奉献灵力，不得叛主。

她深知铜镜的目的不简单，但如今也没什么能失去的，让她做个废柴关系户，在掌门庇佑下折断羽翼变只笼中雀，还不如杀了她。

“成交”。

魂火点燃在手，火光瞬间与镜身融为一体，镜中金光迸射。

刹那间，李逢意听见四面八方的声音涌来。

古老的咒语、摊贩的叫卖、婴儿的啼哭、祭祀的吟唱......一层又一层，汇成浪潮翻涌耳畔。

一股霸道的灵力顺着血液蹿过四肢百骸，沉落在丹田。死寂的识海吹来长风，第一缕、第二缕......逐渐变得狂恣，乌云怒号，飞沙走石。

衰竭的灵力正以惊人的速度回到身躯，等归于平静后，修为已经恢复到结丹期。

依照铜镜所言，收集十五个人心值便可进阶。

“你还需要帮我找个东西”铜镜幽幽补充，“我本体曾经遭遇变故一分为二，我是阳镜，你需找到阴镜，让它与我阴阳相融。”

她就知道这破镜子还有附加条款：“那事不宜迟，今晚就开始呗。”

*

顾澈修为不高，法宝倒是不少，想来掌门爱护有加，怕顾澈这副德行哪天夜里被众人套麻袋送上西天。

她半刻钟前从乾坤袋中摸索出几张传音符，如今，外门所有美男都不情不愿站在身前，他们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俨然慷慨就义的悲壮。

......顾澈到底对这些人做了什么，李逢意倍感无奈。

她神识与神镜交流：“你的另一半要如何找？”

“得神镜认主的人，身上会有红色印记，阳镜认女人，阴镜认男人。”

“哪一处？”

“每一处。”

这要如何找，每处都有可能，万一在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罢了，只好借借顾澈的威名。李逢意大马金刀坐上木椅，抱着双臂扬起下巴，开始冷声道：“脱。”

外门弟子神色惊恐，面面相觑，他们从前便听过顾澈的光辉事迹，但之前还是暗地轮流下手，如今竟要他们三十六人共同侍奉，这简直丧尽天良！

见众人犹犹豫豫不敢褪衣，李逢意意识到此事需得软硬兼施：“诸位别误会，前日有人暗杀我未遂，被我在身上砍出个伤口，我不过是想揪出真凶罢了。”

谁信你啊！众人被这冠冕堂皇的借口气得牙痒痒，从前顾澈便是以什么“关心健康”“检查灵骨”等理由哄骗小弟子，他们每人出来都捂着脸不肯见人！

不妙啊，李逢意完全没有顾澈半点记忆，谁能想到她也用过这些由头。

威逼不成，那便利诱吧。

她起身，拿出装满瓶的上品洗髓丹：“褪去衣物者，可得此丹。”

要知道外门本就是根骨平平，他们不仅常年不得精进，更要忍受内门的打压嘲讽，早就想洗经伐髓成为天之骄子，奈何外门机遇甚少，想得到内门视为无物的洗髓丹难如登天。

而今这机遇便摆在眼前。

李逢意神色在他们脸庞犹疑，她能看得出，有人已经开始动摇，眼珠死死盯着她手中的丹瓶，满溢着渴望。

半响后，有人开始站出来，闭着眼睛将衣物一件件褪下，只剩亵裤时才被李逢意叫停。

她四下打量，没发现任何红色印痕，神镜总不可能把印记镂刻到那种地方吧？这种有损威仪的事，应该不至于。

“好了，穿上衣服出去。”她递过一枚洗髓丹，在那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坐回原位。

就这样？顾澈真的只是想找凶手？他们望着男子欣喜地握着洗髓丹离去，心中的防备顷刻被对未来的憧憬击破。

大家默契对视一眼，纷纷开始在静默无声中褪衣，一时间衣服摩挲的细碎轻响充斥屋舍。

于是接下来半个时辰，无欲无求的李逢意被迫充当急色鬼，把她前二百年都没见过的壮观场面都补齐了。

直到驱散人群在床榻上闭眼，她眼前还是白花花的肉|体闪烁。

手腕、大腿、胳膊......她折腾许久，在脖颈后发现了阳镜留下的红色印记，那印记如同一抹朱砂痣，隐藏在长发之下，寻常时间无法被觉察。

翌日，她将洗髓丹分发给外门其余女弟子，阴镜虽不在她们身上，但也不能厚此薄彼。

意外的是，顾澈可能精力都搁置在男人身上，虽对宗门男子百般折辱，对外门的女弟子倒是无赏无罚，于是平白无故得到洗髓丹的女弟子中，有几人对顾澈多出来几分好感。

“那五个女娃人心值到了十八”神镜言简意赅。

“哇，不过是一枚丹药，效果竟如此之好？”

神镜嗤笑：“像你这等修为绝顶的大人物，自然不理解小人物的苦楚。”

李逢意黯然苦笑：“你怎知我从前没吃过那种苦呢？”

神镜欲言又止，李逢意掐断话头，走向昨夜领头的男子身旁：“外门男弟子昨夜都来了吗？”

男子转头默数：“都齐了。”

“但还有个外门，他不在我管辖范围，是以昨夜我未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