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回话。”向昼雪直接越过兰溪,“阿成是吧,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兰溪心头一惊,连忙给阿成使眼色,让他注意点说话。
阿成自然是知道分寸的,可还不等他揣摩出到底要说到什么程度的时候,向昼雪直接发话了。
“是我问你们说,还是我带你们去书房,到我和王爷眼前一起说?”
“属下等不敢。”
阿成一个激灵,也跟着跪了下去,同时忖度着度量,小心翼翼地开口:“王妃恕罪,属下知道的不多,只是听说草原有所异动,其余的一概不知。”
阿成看着面生,想来是新提拔上来的,不知道也正常。
向昼雪转头看向一旁的兰溪:“兰长史,您继续说?”
“属下知错,”兰溪听着向昼雪这般阴阳的话,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草原的汗王想要南下进攻大邺,王爷也是才得到的消息,所以先前不顾危险,执意出门。”
兰溪不动声色地望向了身后,压低声音:“王爷特地嘱咐了,不让王妃知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向昼雪轻哼一声:“好,我知道了,下去吧,燕靖昭那里我会去说的。”
得到了准话,兰溪如蒙大赦,当即点头:“多谢王妃。”
说罢,拉着阿成离开了这里。
阿成看到这一幕直接愣住了,偏头看向卖王爷卖的顺手的某位长史:“这样真的好吗?”
兰溪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又不是什么机密,这种消息迟早瞒不住,不如早点说,还能拿到一份免死金牌。”
兰溪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想必王爷也做好了准备,早说不如晚说,等着吧,等西北的事一了,压力就全在我们这了。”
不愧是最得燕靖昭重用的人,兰溪料想的一点都不差。
燕靖昭面对着从京城传来的消息,一时间只觉得头疼异常。
如今朝堂之上党争太过,他就是想把方凯歌换回来,都找不到一个好的时机。
西北方面,在宁章维的带领下还算顺利,只是那面地势高险,想要快速的拿下,俨然是不太可能。
出问题的是丘明远。
北路军大半尽归宁章维,剩下的小部分基本是都是丘家的亲信,找回丘明远之后,这孩子就像是丢了魂似的,一仗打的不如一仗,再这么下去,丘家军都要打光了,皇帝气得连下了三道折子斥责。
小皇帝如今在乎的无非就三件事——兵、钱、权。
钱袋子还在自己的手里,算是心安,大权旁落到向伯真手里,如今意欲收回,兵上,就是两人的必争之事。
向伯真有南部的庄亲王,而他却是将宝都压在了丘明远身上。
现在出了事,能不急吗?
“王爷愁什么呢?”
向昼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燕靖昭一脸愁苦的样子。
她自然的接过他手上的折子,将自己带来的食盒放到了一旁。
“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
燕靖昭发觉了,让向昼雪改方子,还是做药膳什么的都好,就是不能让她做正儿八经的菜,在不知道烧出了多少色香味弃权的菜后,她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做甜点。
再和药材相互结合一下,那便是无与伦比的可口,每每叫人欲罢不能。
连燕靖昭这种不贪嘴的,如今都期盼着哪天向昼雪露上这一手来。
“自己打开看嘛。”向昼雪现在可没功夫管他,“看来北路军要换帅了,王爷是在考虑人选吗?”
“现在我的地位还不如折子吗?”燕靖昭将食盒推到一旁,整个人凑到了向昼雪的眼前,将她禁锢在书桌和自己的中间。
向昼雪从善如流,将折子扔到了一旁:“又醋了?也不知道我这一天殚精竭虑是为了谁。”
“这么说来,我到成了不知好歹的那一个?”燕靖昭挑了挑眉,“王妃有何高见?”
向昼雪反手抱住了他的脖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不如推方凯歌去,王爷觉得呢?”
燕靖昭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原本是打算让方凯歌来北境的。
似乎是看出了燕靖昭心中所想:“北境军情再紧急,也没有开战,那就有斡旋的余地,可西北不同,那里不但有大邺的军队,还有王爷的玄铁军,方将军作战经验丰富,西北里这里也不远,万一真的有事,还可以转身驰援北境。”
“你都知道了。”燕靖昭的声音有些哑,他把脸埋在向昼雪的肩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雪儿,我实在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