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她想抬手遮住刺目的光线,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却使她瞬间清醒。
发现自己不知怎么上了岸,正躺在草地上……的陆瑜身上。
白妙可心头一惊,猛得想起昨夜的事情了。
昨夜好不容易脱身以后,她同陆瑜互相支撑着游了很远,然后自己渐渐体力不支,后面的发生了什么便完全没有印象了。
她想起陆瑜胸口的伤,偏头看去,自己正枕在他的左边肩膀处,伤口在右侧。
忍着痛意撑起身体,坐在草地上看着陆瑜那苍白的仿佛毫无血色的脸,白妙可心头一惊,不会死了吧!
她想抬手去探一下呼吸,却发现自己的手指颤抖,不知是扯动了伤口还是因为心头慌张。
万幸的是,她感受到了躺在地上的人微弱的呼吸。
白妙可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人还活着,只是昏迷过去了。
她检查了一下陆瑜胸口寸长的伤口,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此时却来不及去细想。
他的伤口太深,需要尽快包扎,可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血水浸透又被湖水晕开的衣服,竟然都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布料为他包扎。
于是她的目光又投到了陆瑜身上。
他的里衣定然是干净的,自己只是为了给他包扎,应该算不得趁人之危吧。
白妙可没怎么犹豫就说服了自己,将手伸向男人的腰带。
特意避开伤口,不甚熟练的解开他靛蓝色的外衫,便漏出来里面半干不干的月白色里衣。
上好的锦缎柔软地贴在男人身上,有些地方还未干,洇湿的面料若隐若现地透出底下的肌肤。
白妙可的目光便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了一圈,从透着嫩粉的两小颗到轮廓分明紧实的腰腹,再到两条修长□□的……
嗯,他可千万不能死了!
白妙可将人扶到一颗树旁靠着,将他上半身的衣服解开露出胸膛的伤口,从他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料,捧来河水将伤口冲洗干净,才仔细将其包扎好。
折腾了这么半天人都没醒,白妙可盯着他惨白的脸色,想着还是要找点儿药才行。
她给自己也处理了一下伤口,在周围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危险或者可用的药材,回到陆瑜身旁一屁股坐下。
避开他的伤口,靠在男人一侧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实在是身上又累又疼,昨天还不放心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都疼了起来。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吵醒的。
她敏锐地眯起了眼睛,看到几步远的位置有三个人正在交谈。
中间那个身量最高穿着靛蓝色衣衫的男人可不正是陆瑜,他此时正背对着自己,是以并未发现白妙可已经醒了。
再去看他身旁的两个人,白妙可努力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这两人正是船上遇见的那个名叫阿灵的姑娘和她的师兄。
白妙可凝神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那位师兄发现她醒过来了,一双风情万种的狐狸眼直直看过来。
不得不承认,这位师兄长得也是极好的,是与陆瑜那种光风霁月的感觉完全相反的,整个人透着股勾人魂魄的邪魅。
两人对视,男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正与他说话的陆瑜似有所感,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你醒了。”陆瑜语气中带着惊喜,没有片刻犹豫便朝着白妙可走去。
走到近前,陆瑜无比自然地伸手将白妙可扶了起来,此时另外两人也走了过来。
“又见面了,看了我与姑娘很是有缘。”竹雨含笑开口同白妙可打招呼。
“你们二人怎么也在?”白妙可假装没看到陆瑜因为此人这话而变得阴沉的脸色,转头问看起来更加靠谱的阿灵。
十五六岁的女孩依旧穿着一身出尘脱俗的白衣,开口解释:“我与师兄也在船上遇见了那帮贼人,无奈跳湖,碰巧来到此处。”
白妙可疑惑地看向陆瑜,怎么就是贼人了?而且他们估计是随着水流来了这不知何处的地方,怎么这两人也来了,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陆瑜心中也有疑惑,只不过他是疑惑白妙可怎么认识的这两人,这个男的又是怎么回事儿,还说什么有缘,实在假得离谱。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两人出现的蹊跷,却是可以利用一下。
白妙可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她熟练地挂上期期艾艾的神情,开口说到:“那还真是缘分,昨夜那场景,实在是骇人,我和我夫君哪里见过这种情境,手无缚鸡之力,被那伙歹人所伤,所幸还留了条命。”
说罢还作势去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