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城区不断倒退,如过眼云烟般。松汛坐得笔直,一路上都表现得安安静静的,车内只有舒缓类音乐歌曲播放着,薛琬青就算找到了话题都没好意思开口搭话。
一段时间后,车辆抵达了目的地。
“到了,你下去吧。”突然响起的话语含着淡淡的不满。
听薛琬青的语气她似乎又不高兴了。
松汛感觉薛大小姐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但她这次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原因,因为她什么都没做呀,所以不可能跟她有关系吧。
邪恶玫瑰:虽然你的言论很有道理,但是我的心情也有自己的想法
“谢谢你,下次请你吃甜品。”
“不要,下次考试你发挥出正常水准就好。”薛琬青撇了撇嘴,她才不需要那点廉价的甜品,重要的是松汛这个人。
“好的!那再见啦!”
等松汛火急火燎跑到医院门口,林映采已经站在屋檐下等候她多时了。
林映采略微抬眼,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眯着眼睛,笑容浅浅,“怎么来得这么慢?”
松汛平复着气息,她悄悄瞥一眼林映采,察觉到她今天的情绪不太对,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好像刚哭过。
“抱歉抱歉,下雨了有点堵车。”松汛一面解释一面将伞收好,“请原谅我,映采同学。”
“……”借口。
“算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跟我来吧。”
松汛亦趋亦步地跟着她,像小鸭跟着鸭妈妈,医院的灯光惨白刺眼,走廊很安静。林映采将她带到了她姥姥所在的病房前,然后轻轻推了她一把,“去吧,去求我姥姥再做一把雨伞,我已经跟她说了今天会有一位我的朋友来探望。”
松汛看看紧闭的病房房门,又看看林映采,脚掌有抬起的趋势又还是放下,如此反复,林映采的眉头逐渐蹙起。
等到林映采的耐心即将告罄,松汛才有些纠结地小声问:“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霎时间,林映采好像愣住了,面上笑意淡下。
她的手指不由微微蜷缩起来,不过她极快地反应过来,面上浮现出淡淡的抵触,音调也抬高几分,“不该你管的别管,你进去求伞就是了。”
林大小姐彻底在她面前褪下了那身柔弱无辜的外皮。
林映采前言不搭后语,“你现在就滚出这家医院。”
根据笑容守恒定律,从她脸上消失的笑容出现在了松汛的脸上。
“我去看姥姥了,你别生气。”话落,她就溜进了病房。
等到松汛成功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林映采早已不见踪迹了。
她最后是在医院的另一个入口处找到林映采的,她神情冷淡地蹲在地上,鬓角的发丝被风拂动,长久地凝望着雾蒙蒙的细雨。
母亲的不在意、姐姐的漠视和姥姥的身体日渐虚弱,一切的一切都压得林映采喘不过气。
“这里好冷你会感冒的,我们进去吧。”松汛将伞倾斜在她的面前,为她挡住刮来的、带着雨丝的冷风。
林映采一把挥开伞,“我不是叫你别管吗?”
“我们是朋友,我怎么能不管你。”
对于她的关心,林映采毫不领情,“谁跟你是朋友了,你又在臆想些什么?”微顿,黑色的眼眸撞入她的眼底,她的话音饱含恶意:“我其实看见你就觉得心烦想吐,你知道吗?”
她只是把松汛当做一个取乐的玩具而已,一个奇怪的、她从没注意过的家伙居然就突然闯入她的世界,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至于朋友?一个没用的、卑贱的beta怎么会是她的朋友呢。
松汛的手指贴上她的面庞,她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你看上去有点伤心。”
“什么?”
……她哭了吗,林映采茫然地想。
映采同学好像完全没有到自己在流泪欸,脸颊苍白冰冷,就这样红着眼眶看着她,松汛感到不知所措,只能轻柔地握着她的手,企图将力量传递给她。
“松汛你这下高兴了满意了吧,故意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真虚伪,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前段时间对你的捉弄吗,对不起我说对不起行了吗,求你别缠着我了!”林映采甩开松汛的手,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崩溃大哭,破罐子破摔,但话音还是很流畅,“谁叫你来安慰我的,我本来都没什么事的,都怪你!我恨你!”
“谢谢你。”
松汛用指背轻而缓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谢谢你愿意让我看到真实的你,这样的映采同学也很可爱。”
“你滚……”林映采哽咽。
恶劣的班长大人不知道她此时像只渴望被摸头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