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邀功道:“这李神算果然想跑路,我就霸占在她家,没事跟着她吓吓她,她想跑都跑不掉,哈哈。”
“辛苦你了。”
易虚枝受宠若惊,她左右看看易夙游,发现她没有损伤之处,便放下了心道:“师叔祖,你没事才好,你可是咱们全师门的希望。你单独去办事,我才放心,我说两天果然就两天。”说着就带着她进门。
李神算被五花大绑着按在沙发上,另一单人沙发上绑着的是李渔渔。客厅电视开着,茶几上摆满零食,易虚枝熟练地坐了回去继续看她的电视,一切都和走时没什么两样。
李神算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她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皮的人,主要是自己还不能拿她怎么样,太邪门了这两人的来历。
李渔渔很安静,最多也只是看了看易虚枝。
易虚枝嘴里叼根小鱼干道:“你问吧。”
易夙游把剑丢在李神算跟前,李神算吓了一大跳道:“小姑娘,这是做什么?”
易虚枝看了一眼那把剑,笑了笑道:“装什么算?你要是再浪费我们时间耍花样,我就把你宝贝儿子拐走了哦。”
李渔渔低头,耳根通红。
“无耻!”李神算算是被她捏住软肋了。
“彼此彼此。”易虚枝抱拳。
李神算看着剑,神情复杂,挣扎了一会,给自己心理建设了一阵子才道:“没错,是我告诉柳氏奇遇山在这里的。惊鸿市失踪了许多天残儿,不少父母找人找着就来找我了。事出蹊跷,我便点香问了老祖宗,知道了因果诅咒一事。那些失踪的天残儿他们属于这片土地扎根于此,而狗儿不同,他缺少一魄本就不属于这里,若是能代替更多即将逝去的生命,也算是他的归处吧。”
易虚枝鱼干咬的咔哧响然后断了,她呸了下道:“你可真是大义呢!慷他人之慨。”
李渔渔第一次听说这种事,面上褪去了色彩,他被母亲保护得很好,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事。
李神算面色难堪,她当然知道自己脸太大了,同样都是生命,为什么要让她取舍?
她狡辩道:“我算过了,他身上有变数,指不定是一线生机呢?你看,你们这不就来了!”
易夙游还不急着和她算账,便问道:“因果诅咒是怎么一回事?”
李神算颓丧道:“民间古法多,因果诅咒或许是她前几辈祖上欠下的债,落在她身上的天残无法治愈。我想是柳氏她那早死丈夫的事,传承到了他女儿柳蒹莞身上。”
易虚枝点头,拍了拍手,煞有其事道:“那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小游,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易夙游起身,阿且跳到她背上,玩着她的头发道:“飞飞!”
李神算长叹一口气道:“你们赶紧把他带走吧,方圆十里鸡犬不宁,我肯定是镇不住他的。你们来历特殊,我想你们一定会知道如何解决先天一魄缺失的问题。”
易虚枝提溜起李渔渔就往屋外走,李神算急了慌忙大声道:“放开我儿!不是说好的放过他吗?”
易虚枝转头,阳光洒在她银光闪闪的白衣上,仿若羽化而去,她微笑道:“老东西,都说了要惩罚你,你以为便宜和好处那么好占?当然要带走你最在意的。”
易虚枝跟着易夙游的步伐,挟持着李渔渔,笑声朗朗,消失在李神算视野里。
李神算眼含泪水,头发一下子白了很多,她佝偻身躯,倒在地上。
眼见那两抹白衣飞舞,云烟缠绕其间,她们来也神秘,去也神秘,好像只是她做了一个春日午后慵懒的梦。
万里山河,云霞腾飞。
望不到尽头的绿树绵延,高耸的山峰环绕,跨入了祁屿山禁区地带,空气波动扭曲了一下,易夙游与易虚枝便放缓了脚步。
易虚枝放下李渔渔,才十八的李渔渔也是经历了一场人生从未有过的体验。他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易虚枝张了张口道:“你要娶我?”
易虚枝:“你太小了吧。”
“……”那你把我掳走干什么?
李渔渔有很多问题,但是还没来得及说,易虚枝就惊讶道:“师叔祖,快看你背后!”
易夙游将阿且放下来,就见他下半身化作了星光。他不知所措地拉紧易夙游道:“坏!你坏!”哭的是前所未有的伤心。
看着他即将消失的手,易夙游张了张口道:“对不起。”
阿且紧紧抱住她的手臂,好像这样能抓住她一样。他哭的泣不成声肝肠寸断,“想……爱……”
易夙游拍了拍他的背,阿且咿呀胡乱蹦了好多词,脸上满是泪痕,“夙……夙……游……”
“嗯,我在的。”易夙游暂停了一秒,应道。
最终,星光散尽,阿且也没了。
“师叔祖……”易虚枝声音有些变声,她真怕师叔祖出事。
没想到易夙游转身向山里深处走去,白衣纷飞,绿树层层叠叠,如海浪翻滚,她是深处唯一的一抹光。
“师叔祖的无情剑造化真深啊……”易虚枝感慨,要是换成她,怎么也得心痛一会了。
“鱼鱼,我们走吧,随我去见见师祖。”
“哦,好。”李渔渔跟上了她,紧紧抓住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