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在周边转了一圈道：“李姐，三姐不在这边，刚是怎么回事？”那声音是老三发出来的没错，但是没看到人影。这边太安静，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李姐眼皮又开始跳了，连带着太阳穴一块，那种不适感覆盖了整个脑子，她一枪打在悬崖阴影处，狠声道：“出来！”

她这一枪好像起了作用，她看到了老三上半身仰着倒悬，手挂在崖上，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不！”她无法想象刚随手打的一颗子弹竟打在了老三身上。

“哇……”小六哆哆嗦嗦，恐惧让他有点恶心反胃。

李姐扶着树往下跳，她二话不说第二枪朝前方打过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血腥味带着一阵劲风。

“啊！”对方似乎要和她拼命，一把镰刀直入肩膀，她没法分散注意力，直接朝目标继续开枪，对方没拔出镰刀借用巧劲拧转，子弹歪了从对方身上擦边而过，也足够让他好受了。

“小六！”

小六刚被吓到了，反应过来便对准黑影开枪。男子灵巧退回去，将李姐拖着当挡枪的。有了老三前车之鉴，小六不敢贸然开枪了。

“搞什么？”老二骂了一句，她们听到了枪声，两人对视一眼，丢下工具赶了上去。

入目便是小六举着枪在悬崖边，他哆嗦半天也没开出枪。

“小六，大姐呢？”老二冲上去。

小六面色惨白回头，上下唇颤抖，还未出声，带着血的镰刀精准扣在了他手腕上。

“啊啊……”小六前进后退不得，后面老二面色大变拽住他不让他掉下去。

小六感觉自己快被撕裂了，老二心一横握住镰刀掀开，一枪穿透了她的掌心。

小五拾起地上的枪，果断地朝下面的人开了好几枪。

“唔……”下面的人终于吭声了，小五知道自己打中了。

李姐和老三生死不明，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属实有些棘手。

镰刀对方没有拿回，上面血迹斑驳混乱，沾染的显然不是只有一人的血迹。

敌人来路不明，还跟他们拼命，更多的是仇家来寻。但是小五自认他们行程隐秘，且做事低调。一路顺风顺水，也就前阵子出了点岔子。那个破落村当时逃走了一个黄货，还没被寻回，但也就是个弱男子，怎么可能？

他前一秒才否认自己的想法，后一秒就看到了李姐的身子被推了上来，她嘴里塞着布条，臂膀不自然下垂，几人警惕地后退。

“你到底是谁？”小五扣紧了枪，心一紧。

男子在李姐身后冒头，拿掉了她嘴里的布条，枪顶着她的后腰。

“别开枪！”李姐大喊道。这么冷的小雪天，她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急的，满头大汗。

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到这张难忘的脸，竟有点如梦似幻。年轻男子头发毛糙，眼睛此时亮得可怕。因为当时弄到这号人的时候，还为他优越的相貌而犹豫过。没想到他天赋异禀，逃出了那个犄角旮旯不说，还伤了这么多人。

“你看你也受伤了，我们各退一步如何？”小五观察入微，自然看出了他的异常。

年轻男子充耳不闻，只是恶劣一笑，将李姐一推，举着枪迅速朝三人开了枪。

他就没打算活着。

小六也骂出声，立马还击。老二拿起镰刀朝他甩过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们这下是看清楚了，他身上多处伤口，也中弹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小五满脸恨意，掏出腰上的枪，捂着手腕朝他开枪。对方毕竟也是人，两边的夹击，让他无法躲藏。

鲜血的大量流失让他有些不太清醒，他脚步有些凌乱。

“你这贱人！你这贱人！”小六冲了上去。

男子满脸血，闭上了眼，污浊不堪的血痕遮住了白净的天空。

巨大的嗡声响起，空气像是被撕裂了，几人都动弹不得。

远处风雪欲来，压抑沉闷。小雪静静地落在枝叶上，树的高处立了个黑衣裙女子。她手持长剑，剑光湛湛，冷峻如映寒潭，还是开了刃的。

几人虽然不能动，但是都看到了女子轻盈落地，朝着战火中心走来。径直走到了年轻男子身边，便握住他的手。

年轻男子睁开了眼，望着她，眼泪止不住地流，鼻子也在不停流血，慢慢地耳朵也流血。

“游儿，我疼。”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