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石贼欲行登基大典之时离奇身故,赤衣楼更名窨楼,转为杀手组织,藏于地下,以胭虿散控制大批杀手,暗中扩张势力,尚不知如今何人执掌。
近年来敬王顾元琛与皇帝顾元珩两派之争尤甚,窨楼极其背后逆党大有死灰复燃之势,只是肖小鄙陋,终究难成大事,顾元琛本就痛恨未能手刃石贼,也从未忘记清剿叛党余孽,此次姜眉行刺,也算是助他下定决心将其彻底铲除。
姜眉半生身在窨楼,却也根本不知这些过往,她只知道如若没有石贼卖国,自己的爹娘妹妹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落入褚盛之手。
见她沉默不语,顾元琛便又“大度”地告诉了她另一个消息,是关于纪凌错的。
“若是让本王瞧见你眉眼激动的模样,本王现在就让人去追杀他。”
姜眉自然不敢露出半点喜色,老实地听顾元琛讲有关阿错之事,他的确没有死,应当只是身受重伤,但是如今却被官府通缉,亦被窨楼之人追杀。
顾元琛虽然知道纪凌错这小子绝不是省油的灯,却也想不到他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告知姜眉他的近况固然让他不满,可是如今纪凌错的下落,事关重大。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仗着自己有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觉得自己当真能为所欲为,你可知道他犯了何事被朝廷通缉?”
“潜入丞相府,奸杀丞相夫人。”
顾元琛自然知道此事不会是纪凌错做的,可是看到他惹了这一身臭名,如今被□□白道穷追不舍,自然乐而见得,便一定要在姜眉面前好好“参他一本”。
姜眉面色凝重写道:“他不会这样做的,他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
顾元琛只盯着那写了一半又被划掉的“阿错”,冷着眉目不言,趁着姜眉不注意,揽着她的腰在她臀肉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本王都说了讨厌他,你还一点分寸都不知道,到底还想不想听了!”
姜眉双颊微红,只好低头认错,顾元琛却不依不饶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做坏事了?本王看着小子和你一样不是好东西!”
她提笔写道:“我一直都很照顾阿错,我一直和他说不能欺辱女子,他也不屑于这样去做,何况那是与他素未谋面,无冤无仇的丞相夫人。”
“哼,他是不是坏种可不由你说了算——不管是谁杀了赵书礼的夫人,如今都将祸水引到了他的头上,你可知道他为何被窨楼下令追杀?”、
“这也是本王从抓获的窨楼中人口中得知,他杀了一位窨楼青衣堂的主事。”
姜眉依旧眉头紧锁,问此事是何时发生,会不会正是因为阿错杀了这位主事,才会被人栽赃陷害。
顾元琛亦对此所知不多,只知道那是纪凌错闯入王府后的几日内,纪凌错究竟有何目的,尚无人可知,然而丞相赵书礼夫人被杀,却正是在他和姜眉来到燕州城的三日后。
一时之间多了太多事需要思考,姜眉心急忧虑,头痛一时发作,顾元琛怜惜她的身子,语气也软和了许多,将她抱紧了一些。
“赵书礼夫人被杀一事绝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你的推测不无道理……本王心中自有定夺,待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一些从前未曾提及过的事,这几日,你便不必烦忧……本王可以答应你,不杀纪凌错,若是必要之时,本王或许也会保他一命。”
这件事的确是他吃了亏,本想再威胁姜眉一句,可是顾元琛想让两人多些不必胁迫、交易的相处,便不再多言,只想着总有一日能从纪凌错这臭小子身上讨回来。
姜眉抱着他,在他颈侧刚结痂的伤口处亲了亲——几日前一支冷箭从暗处向他射来,虽被梁胜击飞,却还是擦破皮肉留下一道血痕。
顾元琛很是受用,垂眸思忖片刻,决定把一件埋在心底许久的事告知姜眉。
“先前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为本王做事,本王将杀你妹妹仇人的消息告诉你——本王有派人前去追查,只是发现这些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姜眉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提笔写道:“谢谢你告诉我。”
“你就一点都不埋怨本王隐瞒你利用你这么久?”
顾元琛他心虚了,他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可是面对她满怀信任的眼眸,他只觉自己前所未有地虚伪可恶。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信任自己的,她怎么这么傻,就这么轻易地相信自己?
“先前一直惦念着这件事,是要给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不然我可能撑不过那些时日。”姜眉写道。
“现在,是因为有了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