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是浓稠的黑色。女贞路4号门前的路灯彻底罢工。凄厉呼啸的狂风裹挟骤雨敲打窗面,脆弱的玻璃薄片被震得哐哐作响。
西奥躺在床上胸口发闷。他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尤其是在夜晚。哈利翻来覆去地变换睡姿,最终,他停下来嗡声说:“我睡不着。”
“照这样吹下去,明天起来就得安上新的窗户。”哈利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的,任谁到了早该入睡的时间却又被迫睁眼,他们的神智都不会有多么清醒。
哈利的眼皮子开始打架,忽然,楼下响起一道敲门声,西奥警惕地睁眼。“——砰!”德思礼家的大门被轰开,西奥握紧哈利的手。
“咚咚咚!”有人下楼梯的声音。“你是谁!”那是佩妮姨妈的惊呼。“你怎么进来的,你这是强盗的行为,我警告你,我有枪!”弗农姨父粗声粗气地喊道。
哈利是被西奥掐醒的。手背上钻出疼痛感迫使他掀起沉重的眼皮。“西奥?”哈利出声提醒。
“哈利和西奥还在睡觉吗?”一个粗犷低沉的声音说。哈利下意识地看向西奥:有人在喊我们?西奥却像是看见了哈利眼底的疑惑一般:“你想下去吗?”
“嗯。”哈利对着天花板犹豫了一秒。西奥毫不意外他的反应。哈利总要给自己的大脑和身体一点适应的时间,于他而言,睁眼和起床是两码事。哈利企图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下楼,但在西奥看来,他的的动作还是慢吞吞的。
西奥快步拉开房门,刻意放慢了下楼的脚步。
——客厅的门口站着一个巨人。这是哈利最直观的感受。
他的脸几乎完全被蓬乱的长发和纠结的浓密胡须掩盖了,黑色的眼睛在看到西奥和哈利时亮了起来。弗农姨父还是举着枪与海格进行单方面的对峙,海格却一改刚才的僵硬,乐呵呵地坐到沙发上。
“我原本还担心吵到你们睡觉。”海格的笑容略带尴尬,“没想到你们已经醒了。”睡眼惺忪的达力在看到海格后,尖叫着躲到佩妮身后。 “你们长得可真像莉莉和詹姆斯,简直一模一样。”海格忍不住感叹。
西奥眼里的警惕消除了大半,哈利抬头看着海格,急切地说:“你认识我的爸爸妈妈?”“我上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才那么小,”海格用手比划了下说,“不过你们睡着了没见到我,当时我用一张羊毛毯就能把你们都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