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他有意顿了顿,随后往旁边一转头,道:“当时景陵君也在,他亦可作证。”
闻言,在场其他几个家主差不多同时把目光都投向了顾西舟。
顾西舟未曾料到木秋霆会将他拉出来,这让原本就在苦恼的他心里有些烦躁了。他眼神中透着些许的不满,沉默的看了看木秋霆,后又看了看对面的姜颜。
此刻他心里是摇摆不定的,但他不能对所有人说谎,所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旁边另外一名看着年纪很大的家主双手用力一拍,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启发似的,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单凭她一个不起眼的黄毛小丫头如何能打败柳长铭这等修为的人。却不晓竟是她修炼了邪术。”
姜颜倒是没有想过在这种时候已死的柳长铭竟还变成了指控她的证据。看来这个木秋霆果真是铁了心的要将她的罪名坐实。
她不想将月亮崖上的旧事重提,以免牵扯出更多 ,却也不想将姜家拖下水。
于是她望着对方,无力的笑了笑,淡定道:“木宗主记性真好,那么久的事都还记得。不过我真的没有练你们所说的邪术。”
姜鸿听着姜颜这苍白无力的辩词,心里暗暗开始担心起来。
平日里姜颜嘴皮子挺溜的,怎么今日却这般没用?
他了解他的师妹,以往青长老想要往她身上扣错处,她若没做过必然是要据理力争个几句的。今日若非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不然她绝计不会如此态度。
这种情况下姜鸿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能飞身去到对面,打算给姜颜输送灵力,好让她用符箓之术自证。
还姜家跟她自己一个清白。
青长老不知他用意,还以为他过去是打算放人的,心里一惊。慌忙的在后面追问道:“宗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在场其他人也很好奇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姜鸿稳稳的立在姜颜旁边,自动忽略了众人的目光,转过身对青长老说:“长老,姜颜是我姜氏弟子,我不可能放任不管。既然大家都不相信姜颜说的,那我便让姜颜当着大家的面用符箓之术再召唤出那些东西便是了。”
听到这话,第一个感觉要疯了的人是姜颜。
她抬头,用恳求的目光望着旁边的姜鸿,希望对方不要插手此事:“宗主,我放走申氏余孽已是触犯了姜氏门规,还请宗主降罪,我甘愿受罚。”
姜鸿无视她传递出来的信号,一心只想着要赶紧终止掉这场对姜氏名誉带来损害的风波,严肃道:“罚是肯定要罚的,但不是现在。世家弟子修炼邪术兹事体大,若今日姜氏一族因你一人之过蒙羞,背负上骂名,那你便是姜家的罪人。”
姜颜听他说完心里差不多碎了个稀巴烂。她姜颜依心行事,向来求的是无愧于心。但现在她自觉愧对姜家,愧对姜鸿的信任,愧对底下的师兄弟们。
此刻她的内心才开始感到慌,生怕再把姜鸿牵扯进来,心酸道:“宗主,今日所有罪行我一人承担,你不要管我了,直接降罪吧。”
姜鸿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自证,怒其不争,心有怨气。所以他只能按照事先预想的那样,抬手结印,开始往姜颜身上输送灵力。
他边输边小声道:“姜颜,你听我一次,事已至此,如今唯有施展符箓之术方可证明你没有偷练邪术,这也是唯一可以保证姜氏清誉的办法。”
姜颜何尝不想听他这一次,奈何她办不到。
而且她很清楚,如果任由姜鸿继续给她输送灵力的话,那他很快便会发现自己身上的古怪。
姜颜还未做好被姜鸿知晓这一切的思想准备,所以显得十分被动。
对面的顾西舟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也曾给姜颜输送给灵力,所以察觉到过姜颜身上的异常。
此刻这样的情景下,姜鸿的自证方式只会将事态扩大,但他还是选择这样做。看来姜家人并不知晓姜颜身上的秘密。
顾西舟瞧见了姜颜眼底的不安,情急之下动了恻隐之心,站出来朝对面的姜鸿提醒道:“姜宗主,今日审理最主要的目的是问出申诉余孽的下落,多耽搁一刻便是多给了一刻时间给申氏余孽逃走。至于恶灵的事情,大可等到将人抓走之后再审……”
“不可!”
闻言,顾西舟转头去看旁边出言打断他说话的木秋霆,等着他给出理由。
木秋霆依旧一副主导者的姿态,正义凛然道:“姜颜与申氏的关系不清不楚不说,还修炼邪术,今日她若无法自证清白,那我们也绝不能姑息养奸,给修真界留下隐患。”
顾西舟目光一冷,问道:“你待如何?”
木秋霆眼底寒光涌现,冷酷道:“杀。”
对面的姜鸿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惊,猛的抬头望向对面,想要弄清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同时,下面众人也是纷纷发出了惊讶的一声“啊”,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因为并未亲眼见到姜颜召唤恶灵,所以觉得对方罪不至此。
人群中的白行简气极了,他望着石阶之上的木秋霆眼里全是愤怒,十分不满的抱怨道:“这个木宗主可真是没有良心,他怎么不想想当初他的亲妹妹遭申氏追杀是谁救的人。”
旁边与白行简一起的相蔚林见眼下局面似乎无人能救姜颜,心中也是又慌又怕,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无法助她脱困。他着急道:“是呀,不如我们找木三小姐帮忙,请她跟她兄长求求情。”
白行简摇头叹气,无可奈何道:“她求过了,不但没用,反而还被他哥关了起来,不让她今日出门。”
听到这话,相蔚林心凉了大半,不甘道:“难道我们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姑娘被他们胡乱定罪,然后被打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