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近砚……”白逾眼前模糊一片,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个人影,声音虚浮绵软,叫着那人名字。
江近砚空手走进卧室,他最终还是没拿抑制剂。
Omega专用抑制剂比Alpha用的抑制剂温和不少,不少Omega会因为分化过程太过痛苦而选择使用抑制剂辅助分化,但抑制剂毕竟是药物,难免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但并不严重,并且有很大几率会随着腺体发育成熟而痊愈。
江近砚对分化期使用抑制剂有着不小的阴影,所以最终还是放下了用抑制剂辅助分化的想法。
白逾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烧晕过去,意识早已陷入浑沌。
好渴。
好热。
好像靠近门外那个身影。
白逾出了很多汗,向来白皙的手指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纤细的指节不自觉攥紧床单,校服黏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脸颊上满是泪痕,鸦黑长睫低垂,末端悬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江近砚……”
白逾听到自己嗓音可怜兮兮地叫着面前的人。
他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不靠近自己?
白逾撑着床想要起来——他想靠近江近砚。
江近砚站在门口,用了不少忍耐力才按压住体内野兽般叫嚣着想要冲出身体的信息素。
在他的视角,白逾的身体被分化期的热潮染成一片绯红,像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信息素在狭小的房间里翻涌,将白逾的脖颈和锁骨都熏得泛起薄红,汗珠顺着泛红的皮肤滑落,在不规律起伏的胸口留下湿漉漉的痕迹。那双总是澄澈干净的双眸此刻盈满水雾,眼尾烧的通红,像被指尖狠狠揉过。
他在向自己求助。
怎么会有Omega这么蠢?不仅不知道自己要分化了,还傻乎乎地把一个Alpha带回家。
面前的Omega面色潮红,看起来难受极了,他还记得带回家的Alpha的名字,还用绵软无力透露着恳求的声音呼唤自己。
白逾渴望自己靠近。
江近砚想牵起唇角扯出一个鄙夷的笑。
但他怎么都做不到,垂下的手越握越紧,指甲几近陷入掌心,他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静。
为什么看到那对人渣的儿子因为分化期汹涌翻滚的信息素而难受时,他却高兴不起来?
那人该更痛苦更难受才对,白逾此刻的难受才哪到哪儿?
恨意和不甘翻涌着,呼啸着要吞没理智,可一回忆起那双澄澈干净的双眼,那些噬人的负面情绪就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白逾的眼泪不要钱一样地砸落在地:“哥……”
他又在叫他了。
江近砚松开因用力过度而鼓起数道青筋的双手,垂着眼,黑而长的眼睫挡住了所有的情绪。
江近砚像是终于听到他的呼唤,走到白逾身边,屈身蹲了下来,“难受?”
白逾点了点头,他觉得浑身都热,又不是单纯的热,他本能想要闻那股浅淡清新的青草味。
他好像听到江近砚很轻地叹息了一声,接着后颈最灼烫的一处覆上一只冰凉的手。
那只手很冰,带着茧的掌心有些粗糙,碰到白逾腺体时像是带着一股电流,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挂在睫毛上的那滴泪倏地滑落,好不可怜。
他的身体敏感的要命,尤其是后颈那块皮肤,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一样。他的全部注意力都系在那只冰凉的手上,那只手稍微动上一下,白逾就被牵动着一颤,然后用他那双满是水雾的眼睛不满又挽留地望向江近砚,像是在控诉他的不安分。
江近砚:“……”
这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脾气太好了?
就这么一会儿,江近砚就忍的满头大汗。
白逾觉得那只手已经不凉了,或者是自己更热了,他难受地哼唧两声,握上搭在侧颈的那只手腕,烦闷的厉害,“不凉了,换一个。”
江近砚像是冷哼了一声,白逾听不真切,他觉得自己的感官在江近砚身边像被割离了,它们被丢弃在孤岛上,离他越来越远。
江近砚好像不同意,但他急得厉害,往前挪了几下,拉着江近砚的衣袖说:“哥,要这只手。”
江近砚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觉得无奈,还是依言换了只手搭在白逾腺体上,“这样行了?”
白逾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势倒在他怀里。
江近砚眼见着怀里人越发得寸进尺,紧了紧眉头,没说什么。
白逾没被推开,胆子大了起来,试探着伸出手环上江近砚的脖子,整个人都缩在江近砚怀里,像一只找到自己巢穴的小兽,满意极了,“这里舒服。”
江近砚带着白逾站了起来,引得怀里的人一阵惊慌,“怎么了?”
他胳膊还挂在江近砚脖子上,此刻像是一个求抱抱的姿势。
江近砚闭上眼,尽力掩去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还在懵圈中的白逾察觉到什么似的,把他半颗脑袋都埋进江近砚颈窝,使劲地嗅着。
“怎么有青草味?”冒失的某人疑惑地问。
像是不满意似的,白逾无师自通地用手按压江近砚后颈腺体处。果不其然,他如愿闻到更多的青草味。
白逾乐此不疲地探寻更多的青草味,忽略了房间里比青草味浓重数十倍的冰淇凌味。
冰淇凌味的信息素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刺激着江近砚,挑唆着他标记面前无知又无畏的Omega。
而面前这人还觉得青草味太淡了,要求他再多一点释放一点信息素。
“你能再多给我一点吗?真的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