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页松开手,盘腿坐在床上,“你不说我今天早上不吃饭了。”
还有拿自己威胁别人的,但明鸢真的被威胁了,于是坐在床边,“昨晚想你叫我鸢姐的,就是为了过把瘾,谁让我只比你大几个月总对我没大没小的,但后来想了想,鸢鸢已经够亲密的了。”
明鸢解释这么多,连夏知页都觉出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来了,可是他也明白了明鸢想遮掩什么。
夏知页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指尖去勾住明鸢的手指,“鸢鸢,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我喜欢明筝的?”
明鸢不想一早上就谈论这个,沉默了片刻,“不说这个了,改天找个时间聊吧”,说完就站起身。
夏知页伸出手臂搂着夏知页的脖颈,脸庞贴在明鸢的侧脸,“我,我想知道嘛。”
纵使后悔无用,也要让他知道然已错过的,也好悔上一悔,那这悔怎么不算对辜负的心意一点尽力送达迟到的安慰。
明鸢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正准备给一个准确日期不让他察觉到敷衍,就感觉到脸测湿润冰冷的水迹在二人皮肤之间黏附。
明鸢拿他没办法,搂着他拍着后背,稍微措辞一下,“我知道的时候很晚了,就那次明筝回国聚会,你吃着饭不见了,我去找你来着。”
夏知页眼泪一下涌出,“怎么,怎么不是高中的时候啊,”他抬起头双手心疼地摸着明鸢的脸, “那你知道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啊?”
他懂这种感觉,就如同他当初喜欢明筝一样。
如果他能够在高中时就得知明鸢有喜欢的人或者她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他的喜欢就有了克制的理由,就不会毫无边界的疯狂蔓延直至经年之久,那么聚会那晚他只会淡然释怀而非离席痛哭。
正是因为他总是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祈祷明筝有一天目光能注意到他,就是这份希望让他漫长的暗恋延续,最后也成为暗恋结束时让他最狼狈也是最致命的一击。
那明鸢知道的太晚,就意味着明鸢纯粹的爱意始终在等待回应,默默无闻,热烈又无声地等待她的喜欢开花结果,任凭爱意枝繁叶茂,就意味着这些年并非她知情夏知页喜欢别人而及时止步,修剪整理,而是最后结结实实地摘下爱而不得的苦果独自吞下。
明鸢抬手给他擦着眼泪,“那你痛苦吗?”
那天夏知页痛哭,明鸢不是没有想过什么也不说地走到他身边,只是为了给他擦擦眼泪,可是她太懂夏知页那晚的心情了,比起安慰更需要的是宣泄。
而当时明鸢并没有意识到她为什么能懂夏知页的心情正是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才懂。
所以她藏在竹林后不仅是为了能够让夏知页畅快地痛哭,于她自己而言何尝不是静默的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