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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对角巷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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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傍晚,斯库特才带着罗恩的信回来。

亲爱的瑞秋:

我已经把哈利从墓冢里解救出来了,他现在正在我的家里。他说有只该死的家养小精灵试图阻止他回到霍格沃茨,还毁了他姨父的晚宴,害得哈利被那群麻瓜处罚。我们一致认为这是马尔福干的好事。

说真的,你该给你祖母写封信了,你总不可能一整个暑假都待在没有壁炉的姑妈家里吧?赫敏什么时候回到不列颠?我一共给你们写了整整二十封邀请,你们俩一个也没来!

又及:附上我只写了一半的天文星图。可以把魔药学论文寄过来吗?我和哈利都没写,求你了求你了。记得和你可爱的猫头鹰说一声,要送到罗恩·韦斯莱的手上,我可不想我的妈妈收到一份来自我朋友的作业。

一封很有罗恩风格的信。我真为哈利而感到高兴。

我无比珍惜地把它塞进装满信纸的友谊相册里,却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罗恩,我的姑妈家有没有壁炉。

我迟疑地翻出了自己同样只写了一半的魔药学论文,思考片刻,还是提笔在信纸上写下:

亲爱的罗恩:

我的魔药学论文还没写完呢,过几天再寄给你,我可不像你一样不靠谱。以及,我一定会让我的猫头鹰斯库特把它送到韦斯莱夫人的手上的。:)

我给斯库特喂了些生骨肉,然后把写给罗恩的信系在了他的股胫上。

“送给陋居的罗恩·韦斯莱。”我说。斯库特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直到已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我才转过身去,从茶几上翻出魔药学论文和教科书,慢吞吞地写了起来。

八月的第二个星期一,赫敏终于从葡萄牙回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格兰杰家的独栋别墅里。

格兰杰家整洁得不像话,就连绣着玉兰花的地毯也像是新买的一样。浅蓝与白相间的窗帘被束起,披着镂空花边桌布的棕色圆桌上静静伫立着一个中国式花瓶。屋子里光线充足,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除此之外,这里并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甚至连游戏光盘都没有——我猜赫敏小时候绝对是搭积木的高手,但这些幼稚的玩具早就像过去的记忆一样被人收在不易察觉的地方了。

“罗恩说,有只家养小精灵试图阻止哈利回到霍格沃茨。”我一本正经地说,“他们认为是德拉科·马尔福干的。”

“他的确干得出来这种事。希望这只是个就此为止的恶作剧……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赫敏顿了顿,说道,“瑞秋,你说,那只家养小精灵说不定根本不想这么干呢?”

“很有可能,”我说,“毕竟不是谁都想干坏事的。”

赫敏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我没听懂她的话似的。她想了想,还是岔开了这个原本应该越来越沉重的话题。

“我打算在下个星期三去对角巷买课本。”赫敏说,她穿着一件漂亮的花衬衫,我猜是她在里斯本买的纪念物;她的头发似乎长了一些,脸颊也变得瘦削了,整个人就像苹果树枝变得不易曲折般成长着。

我有些郁闷,只是坐在格兰杰家柔软的沙发上,任由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我和你一起去。”过了半晌,我说。

“当然了。”她盯着我,眼神里有些许担忧,“我已经和哈利他们约好了,你当然也得来。”

我点了点头。

“里斯本怎么样?”我绞尽脑汁地憋出话题,实在不想聊那些繁琐的作业,可是——

“很不错。我在旅游时把暑假作业写完了。”赫敏回忆道,“里斯本大教堂非常壮观……如果有时间,我也该去拜访一下温彻斯特大教堂。”

我沉默片刻,还是遵从本心,问出了那句话。

“能借我抄抄吗?”我说。

“想都别想。”赫敏如我们初见时那般一口气说道,“我问过麦格教授了,霍格沃茨升学考试的难度是会随着年级而上升的,本来二年级的课程就比一年级难很多,这次暑假作业里又有很多需要预习的地方……不过,我可以帮你检查检查。”

我想起自己那篇东拼西凑的魔药学论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赫敏叹了一口气。

很快就到了晚餐时间,我有些紧张地站在镜子前,检查自己穿着是否得体、衬衫有没有皱起来。

“我必须得在我最好的朋友的亲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我咽了咽口水,把衬衫最上方的第一颗纽扣扣上。

“正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赫敏一字一句地说,“你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瑞秋。我的爸爸妈妈一直都很喜欢你,就算你穿得像个曼彻斯特的街头青少年,他们也不会介意的。”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跟着赫敏走下楼去,坐在了餐桌旁。格兰杰夫人和格兰杰先生都还在厨房里忙活着。

“晚上好,瑞秋。”已经有些秃发的格兰杰先生转过身来说,他有一双和赫敏一样的褐色眼睛,“和赫敏玩得还算愉快吗?”

“晚上好,格兰杰夫人和格兰杰先生。”我尽量露出一个应该还算得体的笑容,“我只要和赫敏待在一起就很高兴。”

格兰杰夫人端来一盘水果松饼放在我的面前,而格兰杰先生将整整一烤盘的牛肉派放在了浅蓝色碎花桌布上。我和赫敏相视一笑。

“在霍格沃茨过得还不错吧?”格兰杰夫人温和地说,“你可得监督监督赫敏,让她多休息会儿,别总是把心里全放在学习上。”

“我会的。”我笑着看向赫敏,她的脸已经有些红了,“不过,努力是有回报的,对吧?赫敏在上一学年的期末考试里可是拿了第一名呢。”

格兰杰夫妇愣住了,似乎显得很惊讶。我没想到赫敏竟然没有告诉她的父母,她众望所归地拿到了第一的好成绩。

“赫米!”格兰杰先生惊呼道,“这就是你口中的‘还算不错’吗?”

“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格兰杰夫人握住了赫敏的手,“我们不会因为你以后可能成绩下滑而感到失望的,亲爱的,有事就和妈妈说,好吗?”

“也要和爸爸说。”格兰杰先生插嘴道,“哦,抱歉,瑞秋。我们在这种事上总是有些多愁善感,赫敏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我只是不想你们太过骄傲,爸爸,妈妈。”赫敏开了个玩笑,我笑着望向她,但她没有看我。

“说到成绩。”格兰杰先生终于问出了那个经典的问题,“你在霍格沃茨的表现怎么样,瑞秋?”

“温斯顿——”

“我只是开个玩笑,米利安①。”格兰杰先生说,尴尬地喝了口茶,“我小时候也很讨厌亲戚或是朋友的父母问出这个问题。”

“还算不错。”我忍住笑意,叉起一颗蓝莓放进嘴里,差点被酸得吐出来,“不过,当然,比起赫敏的‘还算不错’就差点有点多啦。”

格兰杰先生切起一块牛肉派,放进了我面前的餐盘里。

愉快的晚餐时间过后,我回到了赫敏的卧室里,坐在了她床尾凳前的柔软地毯上。

“哦,天呐,太尴尬了。”赫敏把头埋进枕头里,声音显得闷闷的,“我的爸爸妈妈没有冒犯到你吧,瑞秋?”

我轻笑一声。

“我真是太喜欢他们了。”我说,“我真想永远住在你的家里。”

“这可不行。”赫敏说,“我们得住在霍格沃茨呢。”

到了赫敏口中的“下个星期三”那天,我已经在她的监督与检查下把作业完成了。

我们坐上格兰杰夫妇的轿车前往伦敦的中心,经过无比艰辛的寻找,终于找到了破釜酒吧的那堆垃圾箱。

格兰杰夫妇显得十分好奇。

赫敏拿出魔杖,朝着墙面上的某块砖头敲了几下,前往对角巷的道路便渐渐显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要去古灵阁把英镑兑换成金加隆。”赫敏一边沿着鹅卵石小路向前走,一边说,“如果不想去的话,你可以先去买课本,我们在破釜酒吧集合。”

“我跟你一起去。”我立刻说。

我和格兰杰夫妇一起东张西地走着,终于来到一幢高高耸立在周围店铺之上的雪白楼房前,走进了亮闪闪的青铜大门后,又迎来了第二道门。

我没特意去看门上镌刻了些什么。两个妖精朝着我们鞠躬,把我们引进一间高大的大理石大厅。

格兰杰夫妇有些局促地站在柜台旁,等着赫敏给他们作介绍。但赫敏却突然像听到响动的黑猫一般转过头去,眯着眼,盯着古灵阁门外的什么东西。

“我去看看。”她决绝地说,拉着我离开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格兰杰夫妇好奇又尴尬地盯着柜台前的妖精。

“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了哈利的声音!”她说着,领着我来到屋外。我在阳光下眯起眼睛,才看清不远处穿着短款夹克的海格正在用力拍打着哈利的后背,给他掸去满身煤灰。

我想,他肯定用了飞路粉,因为我小时候第一次为祖父的丧事而穿过火炉时,也是落得满身灰尘。

“……要是我知道——”海格愤怒地咆哮着,却被赫敏打断了。

“哈利!哈利!快过来!”

赫敏跑了下去迎接他和海格,我也跟在她身后,满脸笑容地走下了雪白的台阶。

“你的眼镜怎么了?”她说,“你好,海格……哦,又看到你们俩了,真是太好了。你去古灵阁吗,哈利?”

“我找到韦斯莱一家之后就去。”哈利说完便转向我,“嗨,瑞秋。”

“不给哈利的眼镜施个清理一新吗?”我笑着看向赫敏。

“他的清理一新用得比我还好。”赫敏说,“哦,罗恩!”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罗恩、弗雷德、乔治、珀西和一个秃顶的红发男人(我猜他是这几个红发男孩们的父亲)挤开人群,快步跑了过来。快两个月过去,罗恩和哈利似乎长高了不少。

“哈利,我们但愿你只错过了一个炉门——”红发男人说,擦了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头顶,“莫丽都急疯了——她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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