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正常,就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慕容衫和慕容桓也跟了进来,他委屈、他压抑、他挣扎、他克制......但无奈的是,实在克制不住。
“喂,你行不行啊,不行就给个准话,别在这装模作样!”
云娇瞥都没瞥他一眼,背着手东瞧瞧西看看:“我要是不行,难道你行?你除了会在这里大呼小叫,还会做什么呢?”
慕容桓被她噎的满脸通红,却又无话可说,只能瞪着眼睛干生气。
墙上挂着一卷画筒,云娇走上前踮起脚把它摘了下来,里面装着的正是之前她给慕容枂画的那副画像。
她有些眼花,画中的人好像动了动,可再定睛一看,却还是那副模样。
“你们确定,慕容枂从未有过什么不正常,是吧?”
“没有,自打他从东海归来后,一直都是如此。”
云娇歪头看了看慕容衫,被这样的目光盯的久了,慕容衫难免有些不自在......
“不过在大哥回来之前,倒是有些异样,我从未与旁人讲过,如今想来好像是有些不对。”
慕容衫叹了口气,眉头微皱的看了一眼慕容桓:“我并非亲眼所见,因为女儿向来不参与家族祭祀,也进不去祠堂祭祖,是阿桓跟我说的,那年他偷溜进祠堂玩儿,不小心打翻了大哥的长生烛,按理说长生烛的火是不会因外力而熄灭的,但是它好巧不巧就灭了。”
云娇不太明白长生烛的意思,听的云里雾里,慕容桓看她一眼,没好气的开口解释。
“慕容家的长生烛,都是由风家来人特别定制的,据说是用南海的泉先油为主料,每有一个新生儿诞生,便会取孩子的足跟血与蜡油融合,此后蜡烛便长明不灭,据说一直燃烧就能保人平安长寿,一旦熄灭,就预示着......”
“预示着什么?人死了?”
这次,慕容桓倒是没反驳,而是垂下眼帘闷闷的“嗯”了一声。
“烛灭人亡,除非人死,否则蜡烛是不会灭的,打翻了扶起来就是了。”
“哦......”云娇把画放在桌案上,转着圈的打量,可不管走到哪个位置,画中人的眼睛都好像欲言又止的注视着她。
“那按这个逻辑来看,你大哥就该是死了啊,能这么好端端的回来,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
“它被我碰灭了,然后我又借着我的烛火把它点着了。”
云娇看了看慕容桓,又看了看慕容衫,翻着白眼长呼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这异样在哪里了?难道它不该重新被点燃?”
“对,它不该重新被点燃。”慕容衫思索了片刻,神色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继续说道:“小时候我还不明白这些,阿桓跟我讲的时候,我只觉得庆幸,毕竟是我带他去的宗祠,毕竟是我没有拦住他......但越是长大,我越想起这件事来就觉得越蹊跷。”
云娇的脑子转了又转,难得反应快了一回。
“长生烛不会被外力熄灭,所以就算被人发现烛火灭了,也怪不到你们头上,可一旦灭了,就代表人死了,灭掉的灯也不会被重新点燃,就像死掉的人也不会再活过来。
慕容衫和慕容桓一起像她看了过来,没有否定她的话。
沉吟良久后,慕容衫又垂下了眼:“但是大哥还是回来了,活生生的回来了,行为举止生活作息与常人无异,只是他经常外出采药,或是入深山寻找药材......”
云娇心里自然是知道慕容枂或许在回家之前,就被黑狐占据了身体,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就这么和慕容衫姐弟二人说,她们大抵也是不会信的。
“慕容枂是什么时候回的家,你们还记得清楚吗?”
“十年前,那年我和阿桓八岁,我记得很清楚,那年阿娘病的厉害,所以我和阿桓才会去祠堂,想求祖宗保佑,所以大哥才会不远千里的赶回来,他说回来的时候途径一处深山,悬崖上长着蓍草,于是想采回来给阿娘治病,结果失足摔了下去......”
慕容衫的话停住了,云娇思忖了一下,主动接道:“然后呢,就这么摔死了?”
慕容桓有些错愕的“哈?”了一声,继续道:“你这人怎么张口闭口就是死的?我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被树接住了好不好,只是受了些伤而已,所以有些耽误教程,但好在还是拿着药赶回来了,后来我娘的身体也逐渐转好。”
云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心里暗暗核算着时间......也不知道傅清思九岁那年遭遇山匪的山,和慕容枂坠崖的山,究竟是不是同一座山。
他们二人相识,是肯定的。
如果傅清思所言非虚的话,那她并不算长的人生中,只有这一段有机会与慕容枂结识,而按慕容枂长生烛熄灭的时间来看,他应该就是死在那次坠崖中,而后被黑狐占据了肉身。
“这么复杂的事,哪里像是我能思考还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