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三人都是修士,终归是赶了几天的路,眼下城里各郡修士又多,得先趁早找个客栈落脚。
孟广白没光顾着舔糖画,走在路上找些当地人士唠唠,很快摸出了几个老牌又靠谱的客栈所在,又问出了兰华册所在。没多久,三人便逛着去了间距兰华册不算远的干净客栈,各自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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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时早早便起了,抱着“断岁”准备去练刀。
他正要下楼,林鹤归听见动静,出门招呼了声:“小师兄,又练刀呢?”
林鹤归开口宋时便侧过身来了,闻言点点头,又问林鹤归:“怎么在客栈也这么早起。”
林鹤归“嗐”了声,只道:“习惯了。”
宋时抿抿唇,还是微微皱眉道:“已经结业了,不用赶早功,可多休息些。”
林鹤归胡乱点点头,拿指头戳宋时,赶他下去练刀。
宋时冷着脸抱着刀,被他戳下去了。
宋时是说林鹤归的学宫修习已经结业了。
毕竟前段时间赶路,宋时习惯晨起练刀,却常碰见林鹤归起了。林鹤归说自己路上睡不安稳,宋时觉得是林鹤归赶惯了早功,一时还没调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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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郡学宫划有诸多学殿,像林鹤归这般有人打过招呼能各殿蹭课的学宫子弟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学子入学宫后会待在某一固定的学殿,宋时便是在擢武殿修习。林鹤归就蹭过武殿好些先生的课,与宋时同窗过一段时间。
而各学殿中,就数擢武殿的早功最严苛。按理来说,林鹤归并不在擢武殿先生的名册上,先生不会查他。但林鹤归蹭课的时日,早功是一日不落,常被先生当范例来训那些偷省早功的学生。
不过若是堂内授的课,林鹤归必躲到人堆后头去。宋时就不止一次见着林鹤归猫在后排眯眼打盹儿。先生原先还对此吹胡子瞪眼,连着好几堂课都要林鹤归答疑,谁知林鹤归回回都答得出个一二三来。有些征引连先生都不敢断言,林鹤归却能随口用来。往后先生便由着林鹤归去了。
自那时起,宋时便猜想林鹤归是习惯夜读,就是不知为何要赶早功,使得课上总是犯困。
他猜的倒也算不上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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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鹤归就支在楼梯口的栏杆上目送他小师兄往客栈后院去,身后又是一开门声。
林鹤归没回头。他听出来是孟广白房门的方位。
孟广白走到林鹤归身侧,走着还打了个呵欠。
林鹤归也打了个呵欠,瞥见孟广白披了件外袍便出来了,懒懒道:“孟公子怎么也起这么早。”
孟广白哼笑一声:“隔音阵没布好。”
林鹤归正要嘲他,孟广白又接道:“那鹤归怎么起这么早?”
他语气有些不寻常,惹得林鹤归皱眉,抬头横他一眼。不过林鹤归很快重新耷拉了回去,随口道:“就那样,习惯了嘛。”
孟广白嗓子还带点哑,语气却冷起来:“早功的说法也就只能骗骗宋时。林鹤归,别忘了我也给你把过脉。”
林鹤归本就还倦着,这下被孟广白连名带姓一喊,眉头锁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