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司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急得朝她大吼,“林千愿!”
他继续抖着手打字,这次是被气的,【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是不是疯了?】
“你这可是,可是……”他的怒火逐渐低了下去,不敢往男人那边再看一眼。
林千愿笑了下,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梁司禹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笑的出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林千愿低头看了看,皱下眉,颇为苦恼,“我得回家了,脏。”说完,她理了理自己的裙边,不爽地啧了声。
黑色天鹅绒裙沾了凉水而贴着小腿,风一吹,冷意更甚。
这事重要吗?梁司禹一气之下又急眼,朝她吼道:“林千愿!”
被点了名的人嫌弃地瞥过去,梁司禹被震慑住,一下噤声。
林千愿松开裙子,耐着性子解释:“人没死,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梁司禹脸上不信,紧贴着门的后背却放松下来,“真的?”
“嗯,”林千愿再次扔了纸巾,从外套内层口袋掏出紫色手帕,仔细包好匕首,云淡风轻地走出去。
“你……”
梁司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很明显,她有随身携带管制刀具的习惯,不然怎么会做得如此熟练,尤其脸上表情还那么淡定,他差点以为她刚用完西餐。
梁司禹战战兢兢地跟着出去。
林千愿正面迎上刚到这里的人,“哥,”她指了指里面,“刚刚那人骂你。”
林千愿脸上全是邀功的得意,“我替你收拾了,你记得收下尾。”
林季徽盯着她的眼睛,笑了,意味深长地问道:【借刀杀人?】
几分钟前,他收到她发过来的一段录音,接着就是一句“到这里来。”现在她居然莫名其妙喊他哥,林季徽觉得好笑,他记得自己的这个妹妹从不会这么叫他。
林千愿装作看不懂,眉头微拧,一脸的不赞同,“哪能杀人啊?我是优秀市民,”她笑得讨好,大言不惭,“简直就是活雷锋。”
林季徽稍低眼眸,看清她被水打湿的裙摆,面上略过一抹不虞。
林千愿侧过身,不经意般地躲避他的视线,“不用谢了啊哥,”她踱着步,轻哼歌曲离开。
剩下的梁司禹朝林季徽象征性地点点头,不等林季徽回应,他便脚上抹油,火速追上前面的林千愿。
梁司禹自小就畏惧林季徽。这也不是他的问题,他们这群孩子中,没人不怕他,林季徽也从不跟他们一起玩,出国读书之后,更是没有往来。
提起林季徽,梁司禹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关键词就是药味。他没病但常年喜欢研究各种药材,非必要绝不出门,皮肤白得像个鬼,不苟言笑的表情更像。
林千愿对此点评,“不是像,他就是。”
梁司禹忍不住吐槽,“人家好歹帮了你一回吧,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
他这会儿正在林千愿小楼这里,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用手机开始打字,【你哥替你摆平了昨晚那事。】
梁司禹觉得林千愿特别心大,干出这么严重的事情,因为裙子脏了说离开就离开。
他接着叙述,【你走了之后没多久,那个男的便醒了。和别人解释说自己低血糖犯了,这才突然晕在洗手间里。】
林千愿看完,觉得有趣,“有人信?”
“信,”梁司禹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戳着屏幕,【信不信不是看别人,而是看他说了什么。他不这么说,就只能等着去吃牢饭。】
提起这个,梁司禹不禁赞叹,【你哥还是太有手段,短短时间里挖出不少料。】
林千愿笑了一声,“人在做天在看,有本事他没做啊,做了怎么可能不留把柄。”
梁司禹认为她抓错了重点,有意引导,【你就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比如她哥。
林千愿挑了挑眉,自顾自点头,“看来我真是活雷锋,差点为民除害。”
“……”梁司禹有时也挺佩服她这个脸皮的。她不开窍,他试图直说,结果被林千愿以大过年不要提晦气话的理由直接踢出小楼大门。
吴妈听见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来不及放下手里锅铲,穿着围裙跑到玄关。
林千愿关上门,拍拍手,淡淡定定地解释:“他说他急着回家过年。”
吴妈恍然大悟地点头,随即让林千愿赶紧进屋。外面的温度很低,据天气预报显示,今天下午有雪。
林千愿跟着她进屋。
吃完午饭,吴妈带着妹妹去买年货,林千愿一个人留在家里,她站在落地窗前发了会儿呆,收到梁司禹发来的信息。
大致意思就是斥责她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再这么下去,她即将会失去他这个朋友。
林千愿:【哦。】
梁司禹:【哦!就这样?】
林千愿不说话,直接转了一万过去。另一边的梁司禹看见转账,手不停地打字,【什么意思?我缺这钱?】
【我和你说,这次涉及到我们俩的多年友情,你知道这问题有多严重吗?】
林千愿不知道,只是又转了一万。
梁司禹顿了顿,歪倒在沙发里,点下两个收款,【其实也不怎么严重,】他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好心补充,【主要是我大度。】
林千愿关了手机,从落地窗前离开,走去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