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一诊考试结束,陈津站在路边,一辆黑色宾利已经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里的女人见他还不上来,随即将车窗摇下来,露出极为明媚的脸庞。
“小津,快上车,等会就到高峰期了。”
陈津闻言抬眸,喊了一句“表姐”,便收回手机上了车。
女人一边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一边透过后视镜瞄她的表弟。
少年侧头望着车外,露出线条优美的修长脖颈以及无可挑剔的侧脸轮廓。
她心里的怒气荡然无存——有这么帅气的弟弟当男伴,还要李傲回来干嘛?
林远景将副驾上的袋子递给他:“小津,按你尺码给你买的西装,谢谢你愿意当我的男伴,等你姐夫回来,让他请你吃饭。”
陈津回过头,接住表姐递过来的东西:“不用麻烦了,表姐,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津参加的晚宴是江城房地产领头人叶某举办的,嘉宾不是学界知名学者,就是其他行业的佼佼者。
车往上走,太阳往下落,金碧的余晖洒在柏油路上,似乎在犹豫,到底是停下来依附山峦,还是追上落日殉情。
最终,它还是选择了后者。
进入顶楼宴会厅前,陈津在一家服装店换好了西装。
从他出来到上电梯,回头率直接拉满。林远景骄傲地扬起下巴——有个这么帅的弟弟实在是太有面子啦!
待递交邀请函后,两人挽手走了进去。里面的人一见林远景,就像猎人看到了猎物那样,齐齐围了过来。
“李夫人,怎么不见你丈夫?”
“他还在意大利。”
……
陈津厌恶至极这种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的社交模式,俯身对林远景说:“我去别处看看。”
林远景点头回应。
天上的月亮被云挡住,让夜景失去了几分魅力。
陈津走到落地窗前静静俯瞰下面的车水马龙,试图借着不停变换的车流来打发无聊透顶的时间。
其间,有两个年轻男子不小心闯入他的“领地”,举着酒杯对参加宴会的嘉宾评头论足。
陈津眼神微敛,被两人密集且无营养的话吵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将视线收回,想从这片被人为噪音污染的区域里抽身出来。
“靠!朱哥——那女的不会是叶远的继女吧?这身材跟她妈有的一拼,我记得她应该还没成年,咋穿得这么骚?”
“这你不懂吧,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定是想复刻她妈当年的老路子,在这里勾引个男人攀附。”
“那女孩叫啥名来着?”
“好像叫季明月!”
季明月?陈津身体一震,而后猛然抬头,透明的落地窗映出巨大而又璀璨的水晶吊灯。
视线慢慢往下移,以黑夜为幕布的玻璃窗面上,出现了一位穿着纯白露肩礼服的女孩,脸上染着一抹异常的绯红。
是季明月!
陈津垂下眼皮,内心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那两个男人的话像一颗带刺的跳跳球,不断在他心脏上跳动、翻滚。
季明月站在人群中,呼吸逐渐急促,收紧的腰线让她整个身体都非常不适应。
她难受地说:“妈妈,我想去厕所松一下腰带,太紧了。”
女人先向不远处打了个招呼,然后将手搭在她背上,笑着说:“不紧怎么能展现你的曲线美呢?”
季明月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背后有股力量猛地往下拽她的衣服。她不受控制地低头看,锁骨下美丽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浮上来,季明月惊恐地立马用手捂着胸口。
“叶太太,这就是你的女儿吗,长得和您一样漂亮。”男人说完随即伸出手,做出一副结交的样子。
“您谬赞了。”女人拍了拍季明月的后背,偏头笑着对她说:“月月,快给叔叔打个招呼。”
季明月耳边传来妈妈的声音,她抬眸看,对方的视线毫不避讳地从她的脸上流转到她的胸口前。
尽管季明月还是个高中生,但她也能清楚看见他眼神中毫不掩饰的色欲。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一盒精美的礼品,等着被送给顾客挑选。
女人见她不动,便用手指暗中揪住她的背,皮笑肉不笑地说:“月月,快打招呼,懂事点。”边说还朝她使眼色。
背后被揪住的肉生出钻心的痛感,季明月倔强地咬着牙,依旧没有抬手。
中年男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尴尬一笑,讪讪收回了手,说:“哎呀,现在的小姑娘都太内敛了,这在社会可吃不消啊!来跟叔叔跳个舞锻炼锻炼社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