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连父母兄长的死都与他有关,可若要查清真相,她一介女流谈何容易,只能另辟蹊径,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要握有查案的权利。
“对了,十二日是何云军晋江大将军的庆功宴。”他踌躇半晌,有些试探,“我想带锦儿你去,母妃也会去,刚好可以一见。”
好像生怕她会拒绝一样:“各府的女眷也都会去,就连玉瑶也会潜入。”
她眉眼微动,犹记得前世那季瑶当时也在女眷中,可是何府……
那何云军目的明显,二人更是狼狈为奸,她若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自尤大将军夫妇离世,母妃一直挂念着你,欲召你入宫又怕提及你伤心事,眼下正是个机会。”
先前是不知道萧羿清存了那样的心思,她一直以为他是一心为她着想。如今知道了,只要她小心行事,必不会落进他们的圈套。
前世在何府发生的事,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锦儿?”箫羿清微微俯身,轻声呼唤。
缓过心神的尤锦一嘴角微微上翘,点点头:“一切且听羿清哥哥安排。”
这一幕落在萧羿清的眼中,成了女儿家的小娇羞,自是喜不自胜。
只有尤锦一知道他的笑容意味着什么……计谋得逞。
大雨又连着下了一日才肯罢休,护城河水位涨的凶猛,城中雨水泛滥,寸步难行。
许是怕心生变数,十二日这天,萧羿清一早便到了,看到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尤府牌匾,他微微一怔,似是不可置信,盯着瞧了好一会。。
这一次,银钿倒是没有了以往的热情,不急不缓的为她穿衣。
何府的朱漆大门前,何崇身着锦缎长袍,腰间玉带轻垂,面带温润笑意立于石阶之上。他双手交叠于腹前,姿态从容,目光却微微低垂,显出几分谦和之态。
炮竹声中,只余一声声恭喜。
见二皇子萧羿清的车驾停下,何崇立刻迎前两步,他拱手作揖腰身微弯,声音清朗而不失恭敬:“久候多时,二殿下驾到,蓬荜生辉。”
“何大人过奖,如今谁人不知,你是朝廷的大功臣,若不是朝政繁忙,恐怕父皇都要亲临了。”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何崇这才引着他们向府内走去。
立于何崇身后的何云军,色眯眯的眼神毫不避讳的落在她的身上,口水恨不能的都要流出来。
片刻一位婢女出现在她的面前:“小姐,女眷请往这边来。”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隐约看见了何夫人等众女眷的身影,她向何崇等人行了礼,随着那婢女去往女眷的宴席。
令她失望的是,公主并未到场,也未见季瑶的身影。倒是何云军的妹妹何燕初送来一记白眼。
她向众位夫人行了礼,方要坐下,倒是引起了何夫人的注意。
“这可是尤将军的女儿?”
她再次行了行礼,“正是。”
“可惜尤将军夫妇了,中了敌军的奸计,双双殒命,连同意气风发的尤小将军也葬送在战场上。”
众人随之惋惜,她只回了句:“是爹娘无福,兄长命苦。”
“说起命苦,谁能苦的过你这个孩子呢,快坐下吧。”
那何夫人倒不似个冷血之人,说起此事,眼角已然泛起泪花。
算着时辰,约摸着公主也该来了,却迟迟不见身影。
“尤小姐,公主已到,现下在偏殿等你。”
她心中起疑,前些日子,方惹得公主气闷,又怎么遣人来通知她私下相见。
因在何府,不确定此事的真假,她恭敬起身,却有意将声音放大,“娘娘与公主到了?怎么不早些通知?”
众女眷纷纷看向那名婢女,那婢女明显慌张起来:“奴婢只是说娘娘与公主将到,尤小姐若是觉得累了可以到偏殿休息。”
何夫人认出此婢女是自己混账儿子的婢女,知晓儿子那死性不改的脾气,深深的剜了她一眼:“既然娘娘与公主还未到就且退下。”
那婢女仓皇的行了礼便退下,尤锦一松一口气,若是方才她心急见公主,此时去了便真是着了那何云军的道。
“贵妃娘娘驾到!长宁公主驾到!”
何夫人由婢女搀扶着站起来,众女眷也纷纷站在何夫人的身后,尤锦一站在最后不起眼的位置。
慧贤贵妃同长宁公主踏进殿中时,尤锦一感觉到萧玉瑶的眼神分明落在她身上。
宴席开始前,季瑶才匆匆赶来,脸色不太好。她方坐定,前院响起锣鼓声,后院这边也已经唱起大戏。
席上的东西,她也不敢多食,生怕再着了那何云军的道。
见坐于主位上的公主已经忍不住伸伸胳膊翘翘腿,她知道机会来了,便起身从侧门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