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斑气极反笑：“我看你是脑袋坏了。”

说完，他直接一个豪火灭却起手，和柱间开始第二轮更激烈的战斗。用上了大型忍术，瀑布两旁的雕像没能撑过十招，山谷旁的森林被烧毁一大片，谷底的湖泊也被硬生生扩大凿深了不少。忍术碰撞发出的光亮哪怕在木叶也能看见，猿飞日斩让结界班加固村子的结界，叹了一口气。

柱间从一开始就占下风，他的木遁用起来似乎没有之前顺手，眼睛也问题。斑看着柱间捂住眼睛，心中有了猜测，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上去把柱间一顿暴揍。

虽然没能打个痛快，但单方面的发泄还是有了效果。斑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平静地和柱间谈谈，于是把沉到湖里的柱间捞上岸查看情况。

这次，斑清楚地看见了柱间眼眶里的轮回眼，心中的复杂感在感受到那双眼睛和自己的共鸣时达到了最巅峰。轮回眼的阴之力和柱间本身的查克拉相冲，这家伙移植完眼睛以后没有完全融合好就跑出来，适应不了是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情况下冒然打量使用查克拉，只像现在这样被反噬脱力算运气好的，换做别人大概已经下黄泉了。

柱间果然是脑袋坏掉了吧。想想带土，也许和黑绝接触久了的人都会变得不太正常。

斑动作轻柔地帮柱间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他认为单从审美的角度来说柱间和轮回眼搭配起非常诡异，于是伸手盖住那双眼睛。

“斑……”

预感柱间即将说出什么讨厌的话，斑低头吻住他的唇，把未尽之言堵住。时间仿佛在相触的瞬间坍缩，呼吸间都是熟悉的类似草木香的气味，久别重逢的满足填满心脏，爱意却又在交缠中燃起火焰。

斑能感觉到柱间睁大了眼睛，睫毛扫过遮住眼睛的手掌，痒意直达心底，他用另一只手抚摸柱间的脸颊，最后顺着脖颈向下，停在领口大开的胸前。

两人的呼吸同时加重，变得急促起来。斑加深了这个吻，品味唇齿间的血腥味，踩着窒息的界限松开柱间。

心里变得特别柔软，但斑直觉柱间的反应和平常不太一样，带着疑惑，他移开覆在柱间眼睛上的手，结果发现柱间安详地闭着眼。

“……？”

再三检查，斑确定柱间晕得很彻底。

不至于吧……斑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升了一堆火，躺在柱间身旁数着天空中的繁星等他苏醒。

柱间再醒时远处的地平线已经泛起鱼肚白，天空褪去纯黑的厚重，星辰的光辉逐渐黯淡。也许是休息够了，又或许是因为感受：到黎明的光辉，柱间身上那股死气几乎消失不见。

斑看他也感觉顺眼不少。

“斑！”柱间扑了过来，神色委屈，“我好想你！”

这一扑把刚坐起来的斑又扑到在地，两人挨得极近，呼吸交融。

“想我你还躲着我？”

斑下意识搂住怀里的人，随后感觉被压得很不舒服，就侧身把柱间推开一些，而柱间像牛皮糖一样立刻重新黏过来，消沉的情绪几乎化为实质。

脖颈处毛茸茸的触感不知何时变成柔软密集的亲吻，斑微微偏头，柱间的动作就僵住了。

被撩拨得不上不下，柱间又像块木头一样不肯继续，斑有些烦躁，正欲开口，就听柱间声音低落：“斑，不要讨厌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柱间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哭了吗？斑思索着，抓住腰间那双搂得越来越紧手。

明明是道歉却暗藏不容拒绝的意味，柱间在认定的事情上从不让步，比如他的梦想、又比如宇智波斑。为了目标放弃一些东西、为了大局忍辱负重，或许正因为斑认为自己还不具备这样的觉悟，所以他真的十分佩服能够做到的柱间。

而有了爱情的滤镜，这份佩服升腾为欣赏、甚至是喜爱，让他的心战栗，蠢蠢欲动地试图去征服、去挑战柱间的底线，想要看清这份执着下潜藏的真实和疯狂……也许还有冷漠。

但斑最终没有这样做。他不能无视柱间的愧疚、恐惧和痛苦，也不能放任这事就此翻篇，他要了解前因后果，他想知道柱间的心路历程。

“柱间，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把斑圈在怀里很有安全感，柱间希望理智地和斑谈谈，情绪却在开口的瞬间崩溃：“……我曾经以为村子会成为连接人们的桥梁，分出尾兽可以让村子之间互相制衡，人们不断挣扎努力，最后得到的只有无休止的痛苦……我是不是应该做出改变？”

斑没有回答，只是主动握紧柱间的手。

“如果这一切都怪我呢？我天真的期望给了敌人成长的机会，甚至助长了他们的力量；我以为时间可以消除家族之间的隔阂，错过了整治村子内斗的最好时机……我杀了你，给所有人立了不好的榜样。”

“你没有做这些！”斑翻身面对柱间，“也不会去做的，对吗，柱间？”

柱间的眼睛覆上了用来遮挡轮回眼的幻术，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差别，他深深看了一眼斑，随后移开目光：“人和人是不可能相互理解的，即使内心痛得像死掉一样，也有人真心为你欢呼。我要改变这样的世界。”

“……所以你移植了这个世界的‘我’的眼睛？黑绝到底怎么和你说的？”

那双眼睛在斑这里只是万花筒写轮眼，移植到柱间那里短短几天就进化成轮回眼，恐怕除了柱间阳之力的催化，还用了眼库里其他写轮眼的瞳力来补充阴之力吧。

“查克拉来源于神树，神树可以连接人们的心，让大家相互理解。”

“那只是它为了解开大筒木辉夜的封印，神树会让大家变成没有思维的活祭品。”

也许柱间拥有轮回眼的唯一好处是使用瞳术传递信息变得更顺畅了，斑看着柱间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佐助和鸣人被你藏去哪了？还有那些人柱力……”

“在安全的地方。人柱力这种东西不应该存在，等解决之后我就放他们回去。斑，我去看了南贺神社的石碑，无限月读……你喜欢大家生活在人人都能心想事成的幻术里吗？”

“刚才我已经给过你答案了。”

“……那这里的‘斑’为什么会？”

“我怎么知道！”

“没有离别，没有痛苦，只有胜利和成功的世界……”

“不是梦的话就只可能是死后的世界吧。不过，也许对于心无挂念的绝望之人来说，在幻术里触碰到失去之物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虚实之分了吧。”斑看着远处亮起的天光，闭着眼往柱间身边靠了靠，“柱间，你要记得，我们和‘他们’也许有相似之处，但从来不是同一个人。”

微风吹散了柱间的轻声答复，斑感觉有些疲惫。强行突破幻术耗伤精神，战斗又使用了大量查克拉，现在把该说的都说完，又躺在恋人的怀里，困倦即刻袭来。

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再醒过来的时候，柱间已经不见踪影。和柱间一起消失的，还有六道仙人留在斑身上的阳之力。

“千手柱间——！”

设置了单向结界的木屋被砸毁，斑收起柱间留下来盖在他身上的外衣，心情复杂。

比起愤怒，大概是无奈更多一些。千手柱间，果然是一款毒蘑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