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荣是近期命案中死状最诡异最凄惨的,他呕出脏器死亡后立刻化成一滩尸水,让法医连解剖都剖不了,彻底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为何暴毙而亡的。
镇上很快流传起了诅咒论,且很多人都相信是连晓花化成厉鬼对连家人下了诅咒。
卫近樵上火到嘴里的泡都塞满了唇肉,他把所有死者的信息狠狠砸在桌上,大骂他们畜生。
隋熙洲弯腰捡起掉落的纸,他随意瞥了眼上面的信息,放在桌子上摆好,叹气道:“霸凌、□□、家暴,这么看连晓花真是最有可能的凶手,可是她偏偏死在了王岩和万宝朗被害和毛蓼被害之间。”
卫近樵抽出王妄和李宇星的信息,皱眉指着两人,纳闷:“他俩和连晓花有什么关联?”
隋熙洲摇头,顿了半晌,他抬起头尝试着建议:“卫副,你不是有个堂弟在锦水高中读书,还和王妄是同届吗?你不然去问问他,是不是有些料是我们还没挖到的?”
卫近樵怔了怔。
虽然九月还没到,但每年八月初,锦水高中的高三生就开学了。
卫以默是今年要升高三的毕业生,虽然成绩不好,但为了安奶奶的心,他还是收起了前两年混不吝的性子,乖乖每天上下学。
他倒是没想到今天放学走出校门口,居然会遇见靠在车边等他的大堂哥卫近樵。
一上车,他就反应过来,卫近樵找他的原因。不等卫近樵开口,他率先声明:“我和王妄不熟,他是学霸,我就一小混混,平日连话都没说过。”
卫近樵笑了笑,仍有话说:“你知道最开始死的就是小混混吗?”
卫以默噎了噎,“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我知道,不然奶奶早把你腿打断了。”卫近樵状若随意地闲聊,忽然余光瞥到了走在路边的季向言,他差点刹车停在了路边。只不过他哪怕稍微一晃,还是令猝不及防的卫以默往前冲又被安全带往后压,后脑勺重重撞击了车靠背,疼得卫以默捂住脑袋“嘶嘶”吸气。
卫近樵愧疚道:“对不起,你没事吧?”
“有事,有大事!”卫以默龇牙咧嘴,“我要告诉奶奶,你完了,你等着被奶奶揍吧!”
卫近樵知道堂弟还能张牙舞爪就是没事,他微笑解释:“抱歉,我刚才在路边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了。”
“谁呀?”
“季向言,你认识吗?”
卫以默登时呆住了,就在卫近樵看他不对劲要问他时,他蓦地扭身扒住车窗往后瞧。
卫近樵:?
不一会儿,卫以默转回身来,嗔怪卫近樵:“你开这么快干吗?我都看不到他了!”
“不是,你对他什么心思?”卫近樵顿感不妙,“你瞧着很奇怪呀!”
卫以默无所谓道:“那又怎样?我们学校多的是喜欢他的人。不说别的,那王妄不也喜欢小言嘛!”
“咯吱——”
这下卫近樵是真的猛然刹车了。
卫以默再次被弹出去又被带回来,不过他有了经验,反应够快,在后脑勺被撞到靠背前迅速用双手垫在脑后。
卫近樵陡然严肃问:“你说王妄喜欢季向言?”
几分钟后,车子开进了派出所,连同卫以默,也被迫来了派出所。
“查一下连晓花、季向言和几个死者之间所有的联系,快点。”卫近樵抛下卫以默,大步往里走,边走边吩咐两旁的属下,“吴鎏,打电话给季向希,问下季向言去了哪里。”
不多时,吴鎏问到了季向言的去处:“他去了收敛连晓花尸体的镇医院。”
※
黄昏时刻,医院昏昏沉沉如同处在生与死的边际,阴煞之气乃一日当中最甚。
林夏世是真不想来,他经过多少水坑溅湿了多少回裤腿。
察觉到他的郁气,连晓花忙不迭讨好:“谢谢您送我来医院。”
林夏世睨她一眼,没说什么,一人一鬼已经来到了太平间。
值班人员看到林夏世,先是一愣,而后刚张口要质问他来干什么,却昏过去了。
连晓花扭头看着林夏世。
林夏世懒得解释那人只是昏睡而已。
他找到摆放连家人尸体的冷藏柜,连晓花甫一看到除了连家荣以外的连家人的尸体,浑身的煞气便“噌噌”暴增。她胳膊上的天道印记发亮灼烧,外头的雷声轰然巨响。
林夏世催促:“快点。”
连晓花回过神来,张开鬼气森森的大口,人齿变成鲨鱼齿,脑袋倒栽下去“咔嚓咔嚓”就啃食连家人的尸体。
天雷终于降下,是冲医院来的,被天台的避雷针引走了。
林夏世望着天花板,吐槽了句:“傻逼。”
天道似乎也懵了,旋即更加生气,滚滚天雷下大雪般劈下来,这回是穿过人间的物事直冲连晓花的。
连晓花瞬间被劈中,在感觉即将灭亡之际,她用尽全力吞掉连母的尸骨,旋即回头对站在天雷覆盖范围之外的林夏世,用口型道了谢,接着她准备安然赴死。
林夏世不过稍微动了下手指,就有一小缕紫电飞向他,被他并指弹开了。
“您不该帮一个罪人。”
天道传音到了林夏世的脑海里。
林夏世嗤笑:“所以你想电我?你杨永信吧!”
天道:“……”
天道忿然地走了。
林夏世刚准备转身回避连晓花湮灭时刻,忽然他感知到什么,“歘”一下戴上了玩具面具。
下一秒,季向言就走进了停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