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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教育隆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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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的后院里,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落一地碎金。石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秋果:红艳艳的山楂、黄澄澄的柿子、裂开嘴露出晶莹籽粒的石榴。

伊尔哈手持银制小刀,正小心翼翼地剖开一个饱满的石榴。保清踮着脚尖,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娘娘,这些红红的籽真的能长出大树吗?"保清伸出小胖手想碰又不敢碰。

纯禧公主轻轻捏起一粒石榴籽,对着阳光细看:"好小啊,像红宝石一样透亮。"

伊尔哈正要回答,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坤宁宫的掌事姑姑踉跄着冲进院子,头上的金钗都歪斜了,脸色煞白如纸:"佟妃娘娘!皇后娘娘方才喂太子用膳时突然晕厥,太医们...太医们说..."

银质小刀"当啷"一声掉在青石板上。伊尔哈猛地站起身,沾满石榴汁的双手在裙摆上留下几道暗红的痕迹。她甚至来不及擦拭,那些汁液像极了凝固的血渍。

保清吓得一把抓住伊尔哈的衣角:"娘娘..."

纯禧公主却异常镇定地将弟弟拉开:"让娘娘快去!"

伊尔哈顾不得整理衣冠,提着裙摆就往外跑。穿过长长的宫道时,秋风卷着枯叶在脚边打转。她突然想起昨日去坤宁宫时,看见皇后强撑着病体,一针一线地给保成缝制虎头帽。那歪歪扭扭的针脚,那苍白手指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此刻想来竟像是一场无声的诀别。

转过最后一道宫墙,远远就看见坤宁宫门前跪了一地的太医。为首的院判抬头望见伊尔哈,缓缓摇了摇头。

伊尔哈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染着石榴汁的双手,恍惚间觉得那红色刺眼得令人眩晕。

康熙大步跨入门槛时,浓重的药味混着安息香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龙袍下摆带起一阵风,惊动了跪在床前的太医们。伊尔哈抱着啼哭不止的保成站在窗边,小太子哭得小脸通红,泪水将伊尔哈肩头的衣料浸湿了一大片。

"表哥..."伊尔哈刚要屈膝行礼,康熙已抬手制止。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落在床榻上——赫舍里皇后静静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唇边一丝未擦净的血迹显出几分颜色。

"怎么回事?"康熙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昨日朕来时不还好好的?"

皇后的大宫女凌霜跪着向前挪了几步,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砖上:"回皇上,今早娘娘刚用完药,赫舍里府上就递了折子进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是...说是想送皇后娘娘的堂妹进宫侍疾..."

伊尔哈闭上眼,遮住里面的讽刺,若是赫舍里氏真的关心女儿,让皇后的额娘进宫照顾岂不是更好,可怜皇后娘娘,拼了性命为赫舍里家生下嫡出皇子,如今却还要被家里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感觉到怀中的保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低头看去,发现孩子手里不知何时攥着半截丝线——那是从皇后昨日缝制的虎头帽上脱落的,线头上还沾着点点暗红,不知是石榴汁还是...

"混账!"康熙突然暴喝,案几上的药碗被袖风扫落,褐色的药汁在青砖地上蜿蜒成河。他盯着凌霜,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传朕口谕,皇后静养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赫舍里府上若再敢递这种折子,就让索额图亲自来乾清宫解释!"

凌霜重重磕了个头,额前的青砖上很快洇开一小片水渍。伊尔哈轻轻拍着保成的背,目光却落在皇后枕边那顶未完工的虎头帽上——歪歪扭扭的针脚里,缠着一根花白的发丝,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微微发亮。

殿角的鎏金更漏滴答作响,保成突然在伊尔哈怀里打了个哭嗝,小手无意识地朝床榻方向抓了抓

床幔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皇后猛地睁开眼,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杏黄色的锦被上。

"保成..."她嘶哑地唤着,枯瘦的手朝空中抓了抓,又无力地垂落。

……

冬月初七的深夜,坤宁宫的琉璃瓦上积了厚厚一层雪。殿内地龙烧得极旺,却怎么也驱不散那股阴冷。赫舍里皇后躺在杏黄锦被中,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伊尔哈跪在脚踏上,用沾了参汤的棉签润着皇后干裂的唇。突然,皇后的手指动了动,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保...保成..."

"娘娘放心,"伊尔哈连忙凑近,"太子殿下在偏殿睡下了。"

皇后的目光却越过她,直直望向殿门。康熙披着满身雪花闯进来时,正好对上这道目光。

"皇上..."皇后的声音轻得像雪落,"臣妾...撑不住了..."

康熙一把抓住她抬起的手,那手腕上还戴着大婚时的龙凤金镯,如今已经松垮得能转三圈。

"胡说!"康熙的吼声震得烛火晃动,"给朕治!治不好提头来见!"

太医们跪了一地,为首的院判重重磕头:"皇上,皇后娘娘这是产后血崩未愈,又添心郁..."

话音未落,皇后的手突然从康熙掌心滑落。殿外北风呼啸,卷着雪花拍打窗棂,将案头那盏长明灯吹得忽明忽暗。

保成的啼哭声突然从偏殿传来,撕心裂肺。伊尔哈望着锦被上那摊暗红的血迹,恍惚想起那日剖开的石榴——也是这般鲜红刺目,却再也不会发芽了。

紫禁城的飞檐下,白幡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坤宁宫正殿内,皇后的梓宫静静地停放在灵床上,四周摆满了冰鉴,森森寒气与缭绕的檀香交织在一起。

"跪——"

礼官悠长的唱礼声中,康熙领着宗室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保成被乳母抱着站在最前排,小小的身子裹在粗麻孝服里,还不明白为何额娘要睡在那个大盒子里。

伊尔哈站在命妇队列的最前端,看着太监们将皇后生前最爱的翡翠头面一件件放入棺中。那支她常戴的凤头钗,如今孤零零地躺在锦缎上,再也不会簪在发间了。

"奉安——"

随着一声令下,六十四名杠夫抬起梓宫。雪地里,送葬的队伍像一条白练,缓缓向景陵方向移动。保成突然在乳母怀里挣扎起来,哇的一声哭了

乾清宫的檐下,往年会挂满的鎏金灯笼今年只零星悬了几盏素白的。礼部呈上的年节陈设清单被朱笔划去了大半,仅余几项必要的典礼。

"皇上,"内务府总管跪在殿外请示,"各宫的年例赏赐..."

"减半。"康熙的声音从奏折后传来,沙哑得不成样子,"坤宁宫那份...赐给太子。"

太和殿前,百官朝贺的乐舞全免。亲王贝勒们穿着素服磕头,连贺词都省去了吉祥话。保成被乳母抱在怀里,懵懂地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往年这里会有翻跟头的杂耍艺人,现在只剩几案上冷清的供果。

伊尔哈站在命妇队列中,瞥见康熙龙袍下露出的麻布衬边。她低头抚平自己素白裙裾上的褶皱,袖中那封皇后遗信沉甸甸地坠着。

宫墙外隐约传来百姓家的爆竹声,更显得这紫禁城里的新年寂寥如雪。纯禧公主悄悄拽了拽伊尔哈的袖子:"娘娘,我能把压岁钱给保成弟弟吗?"

檐角的冰凌突然断裂,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

康熙将保成抱去乾清宫抚养,他根本没有想过让伊尔哈抚养。

伊尔哈本来想请钮祜禄氏将赫舍里皇后准备留给太子的人,除了李德全的侄子,其他的都送来了永和宫帮着她照顾孩子们,她怕这些人哪天一不留神就被康熙弄死了。

乾清宫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极旺,却驱不散满室的寒意。康熙坐在紫檀木圈椅上,将哭累的保成轻轻放在膝头。孩子的小手里还攥着皇后临终前缝制的虎头帽,那歪歪扭扭的针脚上沾着点点泪痕。

"李德全。"康熙的声音沙哑低沉。

"奴才在。"李德全立刻跪着上前。

"传朕口谕,太子即日起移居乾清宫,由朕亲自养育,着内务府即刻准备一应起居用度。"

伊尔哈站在下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名单。那是皇后临终前与她反复核定的近侍人选。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生前为太子精心挑选了八名近侍..."

"朕知道。"康熙打断她的话,手指轻轻拭去保成脸上的泪珠,"秦太监、顾嬷嬷这些人,朕都查过了。就按皇后的意思办。"

这时凌霜捧着皇后的妆奁进来,突然跪倒在地:"奴婢斗胆,求皇上恩准奴婢继续伺候太子殿下。"她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皇后娘娘临终前...嘱咐奴婢要看顾太子到束发之年..."

康熙沉默片刻,目光在凌霜红肿的眼睛上停留:"准了。你熟悉太子起居,即日起任毓庆宫掌事宫女,秩同六品。"

伊尔哈看着凌霜小心翼翼地将那顶虎头帽戴在保成头上,心中稍安。至少这些人跟着去乾清宫,性命是无忧了。

"至于永和宫..."康熙突然看向伊尔哈,"钮祜禄氏会再拨些得力的嬷嬷过去。你照顾其他皇子公主已是不易。"

窗外又飘起大雪,覆盖了宫道上杂乱的脚印。伊尔哈退出殿外时,听见保成突然又哭了起来,那哭声很快被厚重的殿门隔绝,只剩寒风在檐角呜咽。

……

永和宫的庭院里,春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青石板上。宫人们搬来十几个素白瓷盆,整整齐齐地排放在铺了油布的廊下。伊尔哈挽起袖口,露出腕上简单的银镯,将一袋袋种子倒在白瓷盘里。

"这是牵牛花籽,"她指着那些黑黢黢的小颗粒,"种下去一个月就能爬满花架。"

保清踮着脚往盆里填土,鼻尖沾了泥点也不在意:"我要种这个!等开花了送给皇阿玛看!"

纯禧公主仔细地将几粒凤仙花籽埋进土里,轻声问:"娘娘,真的能染指甲吗?"

"当然。"伊尔哈帮她系上小围裙,"等夏天开花,娘娘教你们捣花瓣。"

三公主摇摇晃晃地跑来,手里攥着几颗不知名的种子:"种!种!"

伊尔哈连忙接住她,发现小丫头掌心里是几粒石榴籽——正是去年秋天他们一起剖开的那颗。种子已经干瘪发皱,却依然透着淡淡的红。

"好,就种这个。"她突然鼻子一酸,将孩子搂紧了些,"等它长大了,保成回来看见一定欢喜。"

春风拂过庭院,带着泥土的芬芳。谁也没注意墙角那株新绿的嫩芽——正是去年掉落的石榴籽,已经悄悄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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