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操|着本地口音,对这地方那是一个是了如指掌,听着韩楚怡的口音像本地的,于是更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着晓川近年的发展。
韩楚怡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方聊着天,长久未合眼的她已经有些疲倦,只能靠刷手机来保持片刻的清醒。
她搜索着九年前关于沙石场的相关报道。
可惜晓川这地方太小,没有什么重大人员伤亡出事了也没多大的动静,能搜到的只有只言片语,和大东对她说的如出一致。
韩楚怡打断了对方继续探究她婚恋状况的话题,起身问道:“师傅,你知道九年前火车站那边仓库起火那件事吗?当时怎么了啊?”
“哎,我有点印象。”司机转着方向盘,回想着,“那地方好像是出事的,听得讲上面救下来个女学生,住那边的人那天夜里还听着救护车呜哩呜哩地叫。”
“那手机上怎么搜不到?”韩楚怡好奇道。
这件事情可能真的和她有关。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笑着说:“你好久没回来了吧?这几年火车站那块地在搞乡村经济,早就在规划了,这种安全隐患的新闻肯定是被压下去了撒。”
“哦…这样…”
韩楚怡又靠了回去,头枕在窗户边,心乱如麻。
熟悉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想必已经到目的地了。
她下了车,依着方向感走到了对应的楼层下,看到“12”的楼层号码牌,她心里又悬了上来一口气。按下“14”楼后,紧张的情绪愈发明显了。
待会再见,要说些什么呢?
揣着这样不安的情绪,韩楚怡轻轻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了几遍都没人应,她想着自己可能来的不是时候。
正欲抬脚离开时,屋内响起匆忙的脚步声。站在门口的是个约莫和她同龄的女人,开门的瞬间,婴儿的啼哭也传了出来。
韩楚怡的心猛然一沉。
见到是个陌生人,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警惕道:“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想找个人。”韩楚怡不好意思地笑笑,“请问徐泽浩住在这里吗?”
女人皱了皱眉,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韩楚怡再次作抱歉状:“对不起啊美女,他是我一个朋友,之前给我留的地址就是这儿。”
“那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搬来这里不久。”
女人偏头在屋内喊了声“妈”,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和她简易交代完几句,又回屋带孩子去了。
韩楚怡微微俯下身问道:“你好,请问这里之前的户主叫什么呀?”
“之前住这里的?叫什么不晓得,这房子还是我亲戚介绍给我买的。”中年妇女低头翻了翻手机,加大号的字体在韩楚怡的面前呈现,“他讲姓徐…听得说好像是女儿要出国才卖了这套房子。”
韩楚怡有些诧异,继续追问道:“他家女儿?是不是叫徐泽涵?家里还有一个叫徐泽浩的儿子对吗!”
中年妇女想了片刻,摇摇头,“那我不知道嘞,我听说他们家里只有一个啊,还有一个就不晓得了。”
听到这话,韩楚怡愣在原地。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和对方道的别,又是怎么乘电梯到了楼下。
待她从恍惚中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在了“竹林轩”的花坛边上。
徐泽浩不在,他去了哪里。
韩楚怡期待了这么久,想了这么多,到头来也只有一场空。
世界这么大,离开晓川这片地带,她根本不知道能去哪里才能找寻到对方的声音,一旦失去了联系,所有的消息也只会石沉大海,消失不见。
兴许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此时她的心已如一团乱麻。
错乱的日记、混杂的回忆、消失的讯息。
桩桩件件都提示着她,在这个世界,无人能与她共享这段记忆。
梦中的场景存于她的脑海,她也没办法去证明这是已经发生过的现实。
那真真假假的意识世界,到底是什么,它又真实存在吗。
还是说,这梦中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
徐泽浩就像蝴蝶一般悄悄划过她的世界,从此了无踪影和讯息。
这一切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她的一场梦。
韩楚怡也要分不清楚了。
一只狸花猫“喵喵”叫着从草丛中窜出,走到了韩楚怡的腿边,用脑袋不停蹭着她。
韩楚怡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它竟直接舒服得打起了呼噜。
这只小狸花和昨晚见到的那只有些相像,韩楚怡翻了翻它的颈部,赫然发现和小李花一样的大片白毛。
“小李花,小李花。”她尝试性地叫了两声,没想到这只狸花猫也跟着“喵喵”叫了起来。
多年不见,小李花的毛发与那晚相比摸起来粗糙了些许。
韩楚怡用手指逗它,它的反应也变得有些迟钝。
小李花算得上是她和徐泽浩之间的联结之一,可惜它不会说话。
周围有着共同回忆的人,也没人想得起他。
就连他们相处过的痕迹,都被别的回忆所替代。
周边被改变的一切,还有那本日记都在提醒着——她在意识世界中改变了过去,影响到现实世界的未来。
至少现在,还有痕迹能证明,这些曾经真实存在过。
“小李花,你在梦中,有没有见过我呢?”
韩楚怡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李花,泪水掉在它的毛发上。
回应她的是一声柔柔的“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