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冼说鸭鸭楼的配方是外人得不到的,顾络尤,你做了什么?”
“想要鸭鸭楼秘方的人无非就是那么两三种,老板不给也是担心同行竞争,只要和老板签订合同,不用此秘方获得任何渠道的利润,违者需支付鸭鸭楼十年收益的翻五倍总和,便能得到。”
“合同上只有你的名字,你却给了我们,不怕我们反悔?”规呜呜觉得其中必定有阴谋,他为什么要对不相干的人也这么大方?是真的信任人还是有钱不怕合同?
覃响也是现在才知道配方是怎么来的,倒没有什么想说的,早早和老板商议好的顾络尤已经什么都说了,他的大方有余是众人,他的小气不剩是自己,人之常情。只是沉默地吃鸭,在夹起一块鸭肉笑了,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句。
“我和脆皮鸭同名同姓!”
众人被他勾引来了兴致,顾络尤一目了然,规呜呜不明所以,白白冼竖起耳朵在听,听话的耳朵、看人映入眼帘的是,“它叫脆皮鸭,我是脆皮呀。”情不自禁就想盖上眼帘,不好说些什么。
规呜呜连未从顾络尤那里得到的答案也不需要得到了,因为不想再听到一个脆皮呀,倒是白白冼笑出了声,让覃响大叹,“知音难觅啊!”
规呜呜:“?”
“你喜欢这种?”
也罢,没有眼光就是没有眼光,但听学校里面的同学说白白冼没有笑过,再加上自己住在了他的家里,小小地露一手吧。
规呜呜拿过了正在喝水、无暇顾及、放在碗上的顾络尤使用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鸭肉到碗里,催促,“你快酱鸭。”
覃响的双眼放光,本以为知音难觅,没想到知音深藏不露,此刻,他的眼前已经不是晚辅上港里其中的一个家了,而是一座桃园啊,两结义、哦不!三结义!
覃响端起水杯,神情严肃地敬顾络尤说的,“我不能酱鸭,因为我怕姜爆鸭。”
有病似的。
规呜呜笑出来就真有病了。
怎么覃响就能这么认真?
“等一下。”顾络尤叫停了规呜呜正在思考的思想,也成功地让覃响连忙起身跑开了,很狼狈地窜逃,在规呜呜眨的两下眼睛里面就差点摔了三四次。
虽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大约是小情侣之间的爱好吧,不是自己的三人世界,不入,正打算吃顾络尤夹到自己碗里的一块姜爆鸭口味的鸭肉时,就听到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快酱鸭。”
不是?
谁在撒娇?
这么不标准!
意识到什么后,规呜呜飞速地窜起,爆红的脸一定全是因为啤酒鸭的缘故,几乎是飞到了正在和顾络尤缠斗的覃响身边,眼睛盯着他手里面的手机想要抢夺,“覃响!你!下流!”
在被抢中无意点到了播放录音键位的覃响,完全没有了证明自己清白的余地,看到了身边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但在他们自己声音的加持下,像只是舔了舔爪子的狼虎,再碰自己也是怕沾染上口水地躲避,趁此机会,覃响试了试他们的速度。
效果嘛,就是想想。
受伤了,动不了。
覃响逗了他们之后就把手机给他们了,装模作样苦着一张脸,“你们两个人真的真的要把你们撒娇的录音删除吗?”然后,凑到两个人的中间,一边一个,“酱鸭,姜爆鸭。”他把每一个字都念得特别重,好像他就是其中的一只鸭扑闪扑闪翅膀替同类说话。
“你挺敏锐的。”规呜呜即是吐槽也是夸赞,能录到自己完整的话,想来是在自己主动用顾络尤的筷子给顾络尤本人夹食物,引起了覃响那浅浅地逗弄心思,还有顾络尤,“你发现得也挺快。”
“对啊,难道是我的笑容和之前的不一样了吗?”覃响无意控制面部表情,想笑就笑、不想笑,没有不想笑的时候,都想不到到达什么境界才会令自己不想笑,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人时有怎样的笑容变化,问出口,他说是眉毛轻挑了一下。
眉毛?
覃响点了点自己的眉毛,“也太憋不住笑了。”
“不过,你很心细,知道我干了什么。”
“我一伸手你就拿着手机跑,很难不知道。”顾络尤删除了录音后,把手机还给他,“再玩,就没收了。”
“遵命。”覃响行了个军礼,胳膊再沉地抬不起来也是有劲地完成了每一个动作,看覃响的笑容,还能见外面的雨吗?怕是见不到了,连雨停了都是吃完饭看向窗户外面才发现的。
“真好,我们今晚有被子盖,路也有“被子”盖。”
客厅的玻璃窗上,出现了顾络尤的脸,下一秒灯就灭了,只留了厨房的那一盏,丝毫没有影响得了两个人的兴致,探着脑袋向外看去,此刻一道风过,把路面的雨吹地像是要吃掉他们一样,也让覃响兴奋,“原来,睡着的路也会踢“被子”呀。”
“会不会是他害羞了,遭我们这样子看着。”
“我觉得有可能。”
“两个自恋的人,睡吧。”真是想睡的人睡不成,要收拾厨房,不想睡的人因为身体的原因在窗边赏雨,尽管如此,规呜呜也不换,不然自己不会自请洗筷子了。
由于中午的剩鸭子有打包盒,热了热就就着打包盒吃了,只需要洗完筷子、擦个茶几就好了。
规呜呜已经收拾好了,就等四个人一起上各自的床、做各自的梦了,碍于白白冼说话不方便,规呜呜替他向两个人介绍环境。
“这小区一梯两户,两户中间的门后面是卫生间,上厕所要去外面上,家里面没有,只有浴室……”建立在厨房的旁边,方便进门就清洗、换衣。
白白冼的家收拾得很干净,明显能看出不是新家,全靠人维持得亮眼,站在玄关处、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客厅,中间没有东西隔挡,很简约的风格,构图极其舒适。
卧室表面上有两间,就是正对着大门的壁饰分出的左右两间单人房,一间是白白冼、一间是必须自己睡的规呜呜。
而覃响和顾络尤的卧室在壁饰的后面,明面上看是装饰品,一推里面就是一间卧室,入口有棱有角地不好进,但进去走过一段通道后,里面大有玄机。
左手边是顶了墙壁的左右下空间的空书架,下面是两张和书架连在一起的书桌,右手边是上下双人床,和常规双人床不太一样的是,下面的床有一米八,而上面的床有一米五,是双人间,也是很适合覃响和顾络尤的双人间,不过。
覃响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海洋球,这很突兀,所以,他连带地面上铺的拼图海绵垫也一起问了,“这看上去似乎是一间?雏形初现的儿童房。”
“是的。”
“双生子。”
“死了。”
“冒昧问一句,双生子和你有关系吗?”
“按辈分。”
“是弟弟。”
“抱歉。”覃响选择不再继续往下问。
“没关系。”
“在住前。”
死的。
你们别觉得晦气。
倒是不会。
“谢谢你借房间给我们住,今后肯定还会多加打扰,麻烦了,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覃响温柔地将白白冼送走,马不停蹄地就选床,“顾络尤,你睡上还是下啊?”
“下铺吧,我没有睡过上铺。”
“太巧了,我也没有睡过上铺,这一次终于可以体验一下了!”覃响踩着楼梯上到上铺,一瞬间就卸了力,躺在床上翻滚,“还是床舒服、还香香的,是柠檬香?”
覃响低头闻了闻被子,“还真是柠檬香,而且,床单、被罩都是淡黄色的。”没有看错的话,他胳膊扒在床围栏上,看着下铺的顾络尤,“果不其然,绿色的,是薄荷味吗?”
“是。”
“我们今天穿的校服上也有这两种味道,要么是白白冼观察入微、周到体贴,要么,我可不想想这个要么。”
“是,你宁愿往好处想,也不想往坏处想,好在你的防备心不弱,我也就不用提醒了。”
覃响探着一颗脑袋,看盘腿坐在下床床边与自己对视的顾络尤,眯眼,“听顾少爷的话,有些怨言啊。”
“连同伴都不信,自当谨慎。”
“我虽自来熟,也不是没心肠,再也没有哪一个人,能让我信自己这般信任他了,毕竟,像我这样的,只有一个。”
“你知道,可还是在和白白冼的对话间,说了信任,在我看来,你不是一个对自己的话不负责的人儿,明知道不可信任,但你还是选择了信任。”
“是啊,我愿意去信任,他说不会害我们,我就信,虽然大多数人不可能实诚地说,我会害你,但我也不想为此放弃我本该去信任一个人的能力,那样子,我会没有朋友的,也不会成为自己的朋友。”
覃响趴着累了,躺在床上和他说话,“信任,是敢于交付的美好品质和珍贵精神,不能因为被人破坏了就嫌弃。”
“你的信任,被人破坏过吗?”
覃响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未经人的同意,擅自说了和人之间的故事,是我一向不崇尚的行为,但如果是他的话,他不在意的,所以我能跟你说,我在六岁的时候,被一位比我大三岁的哥哥推下过悬崖。”
“那时,我和父母还有几位孤儿院的小朋友去崇上风雲旅游,他说要和我去玩,就趁着没有人看到的时候,把我推下了悬崖,也是那一个契机,让从崖底醒来的我走到了一家古堡里面,遇到了我许下承诺要保护的人儿。后来,我回到了民宿中、住了将近一年的医院,我爸妈没有怪我,只是心疼我、爱我、怜我。
我也没有说出实情,我知道,他只是害怕父母的爱只留在我的身上,因为我是亲生的、因为我被爱着、因为父母对我的爱比对他们得多,所以,他们因为害怕被再次抛弃做出的一些错事,是能被我原谅的。”
“我虽然不懂,但我看到过他们害怕、哭泣的样子,我很不理解,为什么我的父母和我对他们很好、很好了,他们还是担忧这份爱是暂时的。
但最终,我理解到的是,如果我惩罚了他们,这会是一个无休止地循环,拥有太多爱的人儿,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长的,只能将爱分担出去,让身边的人都获得爱,才会和平地相处,并代代相传。”
“你的包容心,很强。”
“也没有那么强,只是受害者是我,能分说一二,我不能否认他因为情绪失控而造就了蓄意杀人的错事,错了便是错了,后来,他也去自首了。他本意不坏,我才会想和他一起走过那些令他害怕的时间。
悄悄地告诉你,大我三岁的哥哥之前对我挺好的,是我们今天早上谈论过得好,我是后来才明白的,但一个个想身边人的好意是真心还是假意,哪能想的过来,所以我就不想了,按自己的方式和他们相处,也早早告诉了他们。
我的父母对你们有爱,我也对你们有爱,我的出现,是多一个人爱你,这是我家代代相传的话,才有如今的局面。”
“我连你不强的包容心都没有。”
覃响重新趴在上床床边的床围栏上,低头看着顾络尤,“我们依旧是同伴。”
“得罪我的人,下场都很惨。”顾络尤继续说。
“不妨碍我们依旧是同伴。”覃响继续感受。
顾络尤笑了笑,下床,“关灯了。”
覃响立马躺好,盖上被子,把被子压在下巴下,舒服地快要化了,好软的床!好软的人儿,好硬邦邦的手机传来了消息的提示音。
大晚上的,谁跟自己说话,在未拿起手机前,规呜呜、白白冼的名字在脑海里面划过后变成了顾络尤。
发了一个表情包。
覃响在床上翻了一个滚,下巴搁在床围栏上,看向躺在下床的顾络尤,小声询问,“你干嘛?”
手机又传来了一个消息。
覃响故意松手,让手机掉落在顾络尤的身侧,随后躺在床上,规规矩矩地把凌乱的被子压在身下,眼珠子灵活地转着,没有听到手机砸到床上的闷响啊,再如何也会有声音的,但一定不会有砸到人儿的声音。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部“从天而降”的手机,覃响灵敏地用手接住,才明白为什么没有声音,原来是接住了,自己可是选好地点才扔下去的,没有顾络尤得盲目鲁莽,于是,属于这场“蓄意用手机害人”的事件,有了最终的判决。
覃响装作被手机砸晕的样子,誓要不理他,但没有一秒,睁开眼睛,把自己演开心了,刚想故技重施吓吓他,又听手机传来了消息的提示音。
覃响打开LOVE,看到的是换了一个头像的人儿,在炫耀自己的新头像,而新头像的主色调是黑黄,是自己拍摄他头顶照片的一隅,图片太大了,头像的尺寸刚刚好只够接纳一个小动物图案。
顾络尤选择了猫。
像是猫的大头贴,只有轮廓,才更能代入表情,是调皮的!不睡的!捉弄人的!
覃响打字回复:看来,某人对脑袋上长出了一只猫猫,很满意啊。
他说当然,既然有一个当然啦,覃响对自己拍的照片也很满意啊,也要用一个脑袋上长出了小鸟的当然,他向顾络尤要了拍摄的那张照片,手动调整为只有小鸟的头像。
小鸟、小猫,只有见面的时候,才会在一起。
除此之外,都是分开的。
所用的头像也是如此,放在一块对比才能看出是一张照片,分开只觉得是一个模板。
覃响把顾络尤的备注改成顾猫猫,在手机上跟他聊天。
“顾少爷这么有精神的吗?一天一夜都没有睡个好觉了,现在还不睡啊?”
“准备睡了。”
“我也准备睡了。”
晚安。
晚安。
LOVE的聊天界面用上了软件名称的含义,让聊天框也是爱心形状的白底粉框,清新淡雅的颜色搭配上默认的白色虚线线条类似于本子一般设计的背景,让每一次的聊天都像是手写信。
是的,亲手动笔写下了。
顾猫猫,晚安。
覃鸟儿,晚安。
“顾相以,晚安。”
吴晚期说了后,在众人都打算落睡之时。
顾相以所在的510病房里面住进了一位新病人,不是认识的人,是今天下午见过、把自己称作救命恩人的人。
一病房的人,没有情谊,全是恩怨。
一病房的人,不会外向,全认内向。
好似需要个活跃气氛的人儿,但似乎需要的只是有关系的人。
“夜深了,要不要去我的办公室小睡一会。”
无人看,无人好奇说话人是谁,来者是谁,好似位绅士,转身证教养,虽知有性格的一部分,但面对来人,便是好奇看上一眼,也该得体地转移视线,一直盯着一位女士看不礼貌,又或许,征得这位女士的同意,叶愿是这样一位,男士见了,总会保留绅士风度的女士。
“不了,我放心不下他。”
叶愿知道他说的是谁,一位让咸宰慌了阵脚的人儿,表面上他隐藏得再好,内心跺脚的声音还是震耳发聩了,很少见,但不意外,没有问什么,来此只为了交代,“另一位患者被飞镖刺入腹部,现处于昏迷状,他的身边没有人,劳烦你多多照看一下,遇到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好。”
“三床患者,尽心看护。”
咸宰和叶愿相熟多年,就算不听此言,也能通过眼睛看到顾相以腐烂的生命力,没剩多少、不剩多少,现在还能喘气,已是不易,该为他准备后事了。偏偏,这样子的一个人儿进入了任务中,对人来说非祸即灾,明知道他会死,偏生让他短暂地活着,只为最后死得其所。
“顾弱弱,你知道尽心看护是什么意思吗?”咸宰没有很靠近顾相以,再靠近多了怕把人儿气吐血,也怕自己被气吐血,就靠在四号病床的床尾,他再是个高个子,都看不到躺平在被窝里面顾相以的神色,只是等叶愿走了,给他提提醒。
“尽了心意,听天由命,你因为救人,不惧死亡,也要因为救人,学着惧怕死亡,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是生还是死,要向这个方向努力,别在他杀还未来临前,先自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看见了,顾相以抢了枪,想要自杀。
自杀也是不行的,影响大局。
顾相以沉默,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人在耳边说话,像在顾家那样子就行,纵使上万人在自己的身边,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不止是用鼻子,用上了嘴,不是呼吸困难喘不上来气借助两个可以呼吸的器官,而是说不上来,也无需说出来,不会有人听。
这是顾相以能说话的阶段就知道的真理,是事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果耳朵也能像这样子就好,避世、安静,无奈耳朵想听人说话,从坏掉的话里面吧唧吧唧味道,咸宰的话中肯,能应也不应,这个不必添加引号的杀人犯。
看样子,非必要是见不到顾相以与自己初遇、偶遇、再遇时候的模样了,就算是再见到,也是新的模样了吧,不过,咸宰不在乎,只要最后的结果不变就行,期间再怎么变,都当是增调了咬不着人的快乐。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能回话的只有咸宰,没有人抢在他地盘上他的主动权,都默认来人是和他有关系的,如果没有关系,一定就是医生和护士来查房,未曾料到,来者直接走到三号病床前,献上一束鲜花,用来照看病人。
“初上听说你受伤了,特意派我来看看你,他的身体不好来不了,让我替他献上真挚地歉意,这十万块钱你拿着,不够再同我说。另外,这是绯说少爷给你的录音笔,现在是开启的,之后每隔二十四小时我都会来替换录音笔,还有一封信。”
“心意受了,钱拿回去,录音笔和信留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也不开门,但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存在的歉意而获得的钱财,拿了自己首先短命三分,顾相以无论什么时候都缺这三分命,暂且不提秦初上和秦琼斯之间的关系,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收。
至于秦绯说的东西,自己不碰是礼貌,碰了也是礼貌,何论是不是他给自己的,给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那么两样,监视自己、让别人监视自己,都一样的。
在来人放到床头柜上录音笔不到一秒,顾相以伸手拿了录音笔,就是左脚右脚先后迈出的时间,没有半分地停顿扔到地面上,他有给自己的权利,自己也有扔的权利,随意地抛弃监视,珍重了身体,“让他养好身体。”
“我一定将话带到。”
“不管生死,互不影响。”
顾相以没有时间亲自跟他说这话,通过别人转述也能了了自己的意愿,或许是遗愿,好似是一样的,但他更偏向前者。
“我也一定将话带到。”
“秦绯说,醒了吗?”
顾相以在一个并付不出什么行动的口头答案上,被解惑,不会因为自己是位离开的人儿就避开秦绯说的信息,只因他的任何消息,都不会阻拦自己向前的步伐,所以,结果不重要,哪怕是他想听到一个结果,想这个具有千千万万个意义的想,都在这里显得没有意义。
顾相以不会为他停留,醒来与否就是一场空话。
问是该问的,他醒来,自己会松掉一口气,但醒不醒,都不会对自己有影响,他不忍见生命地逝去,谁都一样,其中也包括了秦绯说他醒来,也只因没有死而感到轻松,否则,何苦有想问的问题,却只是点点头,让人离开了,因为自己是要离开的,所以不必留人。
既然秦绯说没有醒,又是什么时间写的信?
只有前往涣中南的飞机上,自己在他旁边睡觉的时间,才看不见他写这封信的样子。
顾相以不想让秦绯说得到自己现在的任何消息,本以为因吴晚期的横插一脚足以让自己不用再绞尽脑汁阻拦秦绯说地跟随,没想到他早已经做好了即使不在自己的身边,也能监视自己的计划。
秦初上只要在一天,自己的信息一定会被秦绯说知道,他们是表兄弟,又和秦琼斯的关系敏感,其中干系,胡闹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在自己不想抽空之余还要去想无用的人儿,心里面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这呆子——
还挺敏锐。
行动也快。
决策也准。
用人巧妙。
信,不看。
顾相以见不得信,这会令他想起,不留一封的遗书。
爸爸和父亲没有给过自己的,他宁愿终身没有,也不要别人先给了自己。
如果一样东西,本身就能轻易地得到,那多年地等待,会杀死千千万万个顾相以。
他哭着,有人陪着哭。
他笑着,没有人愿意看。
有人这样子跟自己说,而那个人,已经陪了自己十七年了。
顾相以抱好了本来就在怀中的信,他不太擅长把死物当成死物,倒是觉得他们和自己一样是活物,才以不能违背律法为由而不去创造不被判刑地伤害。
他闭上眼睛,装作想睡的样子,听着整间病房的呼吸声,外面没有灯光、里面也没有,他睁开眼睛,没有和一个人对上视线,应该都睡了,在自己的周围,再不想看他们,都要路过睡在自己旁边的他们,都在闭着眼睛。
顾相以顶着拔了针一点没有处理的针眼,出了病房、走到了护理站,跟夜间值班的护士说。
“我想在一间空病房里睡觉。”
“可以,我去拿钥匙,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顾相以等着一间空病房地接纳,只呆一个晚上,就没有让护士准备床单和被罩,有张床能睡觉就行,其余的皆是其余,倒是手背上被护士贴在针眼上的医用贴,不是其余,却也不会入心,在顾家受过,自然不会惊讶。
他躺在空病房的一张病床上,就着床垫就睡去了,总归因为伤口是雷打不动地熟睡,落在门外咸宰的眼里,像一场拥抱不了的拥抱。
他用手掌抹了一把脸清醒了过来,坐在门口,挡住一场出门,也杜绝了人地进入,无聊地将粗糙的手掌翻了又翻、看了又看……
看到了已经死去的人,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是跳楼的学生?”
覃响、顾络尤、规呜呜三个人,看着走进去校园里面,被一伙人围着关心身体怎么样的、在昨天已经跳楼的学生,满脑子已经是。
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