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如同一记定海神针,叫那出彩头的人不得抵赖,对方似是察觉到了威胁,只能咬牙付了五十两银子。
裴朔还沉醉于那一万多只鸡。
抱着五十两银票跟看见了亲爹似的。
郭琮仍不死心,那裴朔方才不过是好运,再来一次恐怕便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这琼华公主如此护着他,自己就偏要将这裴怀英灌醉,待他回头吐到公主身上,治他一个殿前失仪的大罪,最好直接处死。
“怀英兄果真好手段。”郭琮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酸意,这裴怀英偏就一张脸好看,而那琼华公主素好美色,行事乖张,该不会是有裴怀英为面首之意?
“我出一百两。”
郭琮从怀中取出一百两银票啪地拍在桌面上,咬牙切齿间恨不得咬死裴朔。
裴朔眼睛几乎亮如明灯。
两万六千只鸡。
“我……”
“等等。”郭琮出声拦道:“这彩头翻倍,酒自然也要翻倍,三碗酒一支箭如何?”
裴朔比了个OK。
直接倒了三碗酒。
旁边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提醒道:“怀英兄,你今日已经喝的很多了。”
裴朔压低声音:“你且看我今天赢个满盆钵。”
当赚钱的机遇出现在眼前时,裴朔总是能很好的抓住它,比如现在。
三碗酒下肚他已经有些晕乎了,眼前的三只青铜鼎开始逐渐模糊重影,他比了半天,最后对准中央那只,咻地一声。
“又中了。”
琼华公主像个没有感情的NPC一样懒懒地报出结果,只是眼底还有些惊讶,这小子居然真的能投中。
裴朔眼疾手快地将那张一百两的塞进怀里。
“我出!三百两!”
郭琮咬牙。
众人惊愕。
赌注越玩越大。
裴朔再看郭琮时越发觉得对方站在光里,他一定是财神爷!他逐渐兴奋起来,酒精的威力似乎都不再那么巨大。
咻地一声。
“五百两!”
咻——
“六、六百两。”
郭琮喊话的底气险些不足,这么多银子一下子拿出来便是富得流水的郭家二少爷也要掂量掂量。
咻——
郭琮人傻了。
不是说裴怀英疯了吗?疯子怎么能投壶连中。
又摸了摸衣兜,只剩下几块碎银子,他咬着牙又将那碎银子塞回了怀里,朝费琢使了个眼色。
费琢也摸了下衣兜,只拿出了张五两的银票。
两个人加在一起也没能再凑出十两银子,尤其是方才彩头已经加到了六百两,这会儿再拿这碎银子,实在是会丢尽脸面。
裴朔打了个酒嗝,脸颊挂着红晕,唇角还有些狡黠,他真的喝不下了,“不玩了,郭兄。”
他脚步踉跄了几下,怀里还塞得满满当当的银票,一个箭步扑到了郭琮面前将他搂了个满怀。
“郭兄,你真的是个好人,你介意我把你供起来每日烧香吗?我是真的爱你。”
郭琮脸色通红,使劲推开身上的狗皮膏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我可没有断袖之癖,你滚开……”
郭琮推了半天也没能把酒醉快要沉睡过去的裴朔推开,而对方还在嘟囔着些什么,郭琮脸色又红又青。
这裴怀英竟是个死断袖。
他竟然倾慕于自己,虽然自己相貌美俊,才学过人,又家世渊源,但是!绝不是裴怀英可以肖想的。
“来人,把他弄走。”
“快把他弄走。”
“快!”
郭二公子生怕明日这整个上京城都要知道他被一个平头草寇的粗鄙断袖表了心意,那样他真的会被气死。
裴朔被几个人强行拉开,他嘴角还在咧着笑,那可是一千五百六十两啊!按照鸡的价格算,差不多的烧鸡现代28元一只,古代36文,按照0.8的汇率算,他今天一共赚了一百二十万八千!!!
卧槽!
裴朔再看郭琮的眼神逐渐变得深情起来,他的财神爷!
郭琮瞬间被这个眼神恶心到了。
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脚步不由得后退,生怕裴朔再说出些什么丢人的言论。
裴朔拍了下脸,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硬物,他低头努力清醒了一瞬,将那枚圆珠子捡了起来,珍珠?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粉色珍珠。
阳光折射,似乎光泽耀眼,裴朔回眸落在了人群中那有些高大修长的身影,丝丝缝隙间他似乎看到琼华公主袖口的一圈珍珠被扯断了。
琼华公主像是察觉到了视线也朝他望了过来,却是浅浅一笑。
等裴朔走后,郭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抖落了下衣裳,像只孔雀似的重新开屏,只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清丽冷淡的女声再次响起。
“郭二公子今日输了这么多彩头,回去恐怕也不好交代,不如本宫也设些彩头,好叫郭二公子将输掉的彩头赢去如何?”
一张十两的银票被轻轻放在桌面上。
琼华公主笑意盈盈,“本宫的银子自然是代表皇伯父的脸面,所以郭二公子一支箭便吃五碗酒如何?以此才显得对皇伯父的敬仰之心。”
郭琮心里一咯噔。
公主身旁的彩云已搬着大坛子就倒了五碗,明晃晃地映着郭琮的脸,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公主的意思该不会是要他今天必须把这一千五百两银子赢回去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