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朕会答应?"穆简猛地掀翻案几,奏章与笔墨散落一地,"当年北疆之战,你替朕挡下三支穿云箭;昨夜刺客来袭,你又用身体护住朕的命!现在你想一走了之?"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这道疤是为你留的,你说过要赔我一辈子!"
南慕川的喉结动了动,伸手去触那道疤痕,却被穆简狠狠抓住手腕。帝王的眼睛通红,像是困兽般盯着他:"知道丞相余党为何用冰蚕吗?他们要逼朕杀你,要让这天下人都知道,帝王为了权位,连最信任的人都能抛弃!"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南慕川望着穆简颤抖的睫毛,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的雨夜,小太子也是这样固执地攥着他的衣角,哭着说"阿川别走"。
"阿简,你是帝王。"他轻声道,声音被雨声吞没,"这江山比我重要。"
"住口!"穆简猛地吻上去,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分不清是谁的血。良久,他抵着南慕川的额头,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没有你,这万里山河不过是座牢笼。"
就在这时,沈明姝冒雨闯入:"陛下!丞相余党勾结漠北,十万大军已逼近玉门关!"
穆简与南慕川对视一眼,同时开口:"我去!"
"胡闹!"穆简转身时龙袍扫过屏风,"你伤还没好!"
"正因为如此,更需要我去。"南慕川按住腰间伤口,鲜血透过绷带渗出来,"漠北人只认我的兵符,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案上先帝遗诏,"这或许是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丞相余党想让我们自相残杀,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三日后,穆简在城楼上目送南慕川的大军远去。寒风卷起帝王的冕旒,他握紧手中半块虎符,上面"护佑"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转身时,他对沈明姝下令:"启动'暗鳞'计划,我要知道,朝中还有多少丞相余孽。"
与此同时,南慕川的帅帐内,军师展开密报:"王爷,沈姑娘传来消息,御史台半数官员都与漠北有书信往来。"
南慕川望着地图上玉门关的标记,指尖划过漠北王庭的位置。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帐幕上,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告诉陛下,诱饵已经就位。这次,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暴雨仍在肆虐,打在帅帐上发出鼓点般的声响。南慕川握紧腰间佩剑,剑柄缠着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那是穆简亲手撕下的衣角,此刻在黑暗中泛着暗红的光。而在遥远的京城,穆简正对着满朝文武展开先帝遗诏,目光如炬:"从今日起,摄政王与朕共掌虎符,若有人敢动他分毫,就是与这万里江山为敌!"
雷声滚滚,照亮两人相隔千里却同样坚定的眼神。这场暗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