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去找你姐姐,我自然是不能怠慢的。我不怪你,可你也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我从昨日昏迷一直是镜心一人在照顾着我。”
杨流彩神色慌乱,迟疑了一会,直接跪在了地上。
“小姐,您是知道的奴婢自小便入了沈府。与亲人分离了将近十年,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了姐姐,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要离开你。”
“罢了,快起来,你这身衣服可别跪脏。我念在你相伴了我十年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可若有下次你就只能另寻他处了。”
语毕沈禾姝将帘子放下,杨流彩在地上磕了两下,“奴婢叩谢小姐不赶之恩,奴婢再也不会有下次了。”起身时神色满是不甘。
原来这白晔山上还有另一条较为平缓的路,沈禾姝因着早起在马车上合了眼,小憩了一会。
马车停在沈府门前时,沈禾姝刚睁开眼。她掀帘准备下车,看着站在沈府门前的沈禾娇面上既有欢笑又有担忧,心中不免泛起酸涩。
沈禾姝忙不迭下了车,沈禾娇也小跑着上前来扶住她的胳膊。
沈禾姝抬手摸了摸沈禾娇的头,纳闷道:“你怎么不在书房学习,母亲不是禁了你半个月的足吗?你怎么还能出来。”
沈禾娇挽着沈禾姝的胳膊往沈府里走,嬉笑道:“母亲这两天忙着递送请帖还有你的嫁妆,根本没空来管我,我乐得清闲。”
“你啊,好好学规矩,别再整天顽皮了。”沈禾姝无奈的摇摇头道。
沈禾娇皱了皱眉,随即昂首道:“阿姐,我以后要做将军。将军才不会学这些繁文缛节的规矩,学的是兵书兵法。”
沈禾姝弯下腰与沈禾娇对视上,弯唇道:“那你的兵书兵法看会了没?”
沈禾娇又忽而低下头,撇着嘴,“阿姐我才刚开始学,难免会慢些你可别打趣我。”
沈禾姝捂着嘴偷笑,“阿姐怎会打趣你,这是在鼓励你。”
“不与阿姐说话了,我要去学习兵书了。我一定要成为让阿姐刮目相看的人。”,沈禾娇跑着去了书房。
沈禾姝觉着膝盖微痛就先回了沁溪楼,没想到一推开闺房门,看见梁臻在自己的房里。
梁臻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紫檀木箱子。
梁臻向她招手,沈禾姝将镜月吩咐了下去,坐在了梁臻的旁边。
梁臻将面前的木箱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整齐的摆在桌上。
带了些哭腔道:“姝儿,这是母亲为你备下的六十亩房产和三十亩田产,其余嫁妆都摆放整齐的放在院中,就等着明日和你一起送往摄政王府。”
沈禾姝手搭在梁臻微颤的双手上,眸中盛放着不舍。
“母亲,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孩儿迟早都会离开母亲。只不过孩儿在沈府的十五年里,受到母亲的爱护,孩儿会一直将这份爱放在心头。”
梁臻紧忙站起来将沈禾姝搂在怀里,哭声越发大,呜咽着:“母亲就是舍不得你这样早就嫁人,你还这般小,嫁过去为娘的不放心。”
沈禾姝睖睁,梁臻从未在自己面前称呼过娘亲这二字。
渐渐地抬手拍着梁臻的背,“母亲您别再伤心了,孩儿答应你,嫁过去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一分委屈。”
久久梁臻才缓过来,将脸上的泪痕抹干净,拍了拍褶皱的衣服,继续坐回到位置上。
“光顾着伤心了,还没告诉你。昨日摄政王府的管家将聘雁礼书还有纳征礼一并送到府里了。好在这魏元聿是个对你上心的,嫁过去也吃不了多少亏。”
沈禾姝乖巧地应着:“嗯,孩儿晓得的。”
梁臻眼底愤然,提高了音量,“这茹婳仗着皇后的势,让你跪玉石的事母亲都知道了。母亲一定会去梁府替你讨个公道,这婳儿被她娘养的实在是骄横。”
沈禾姝匆匆将梁臻的手握着,“母亲,这点小伤还不至于您大动干戈。您要是去梁府外祖会担心的,我好好养上一段时日自然就好了。”
梁臻抽出自己的手,攒眉,语气不快道:“这怎么可以!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你只需要今日好好歇着,明日打扮成倾国倾城的新娘子就好。”
梁臻将沈禾姝推着去了床边,摁着她坐在床上,万般叮嘱道:“明日一定要早起,绝不可懒惰。”
沈禾姝拉着梁臻的衣角,绞了好一会,挂着笑道:“母亲你能告诉我,我五岁那年被拐回到京师之后,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背过身的梁臻脸色微变,接着恢复为往日慈祥的面貌,转过身,“姝儿,怎么会忽地这样问?你回到京师之后并未生大病,更没忘记什么。”
沈禾姝看着梁臻的面色,将半悬着的心放下来。看来真的是她多想了,压根就是没有的事。
盈着笑,“没事的母亲,我就是随口一提。你也快去休息,为我的事忙活了这么久。”
梁臻出了沁溪楼后,她的目光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