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十六年春,霜风夙逝,同年冬,卿麟墨逝。
人当真太过脆弱,几年就匆匆离世,南山沉默着看着墓碑,将东西都尽数埋在坟前,平安扣上卿麟墨刻着字迹,是霜风夙的生辰,殊不知早已刻骨。
南山站着多看了会,又拂袖离去。
安庆十九年,丰昌帝驾崩,后宫妃嫔一并随驾。
南山回了清鸾山,在此山中修行,手指上的红线一直漂浮着,但看不出牵向哪里。
风越吹越大,什么也看不清。
一天又一天过去。
大抵是百年后,南山从修行的泉水中缓缓睁开双眼,周遭一切变得清晰,感受到从手指传来的温度,轻轻地笑了笑,道:“她回来了。”
那日,她正在屋中,发觉那红线变得愈发炙热,她迟疑片刻,下意识向窗外望去,山中小路蔓延。
她心中一紧,打开门,顺着小路走去,竟见到一个步履蹒跚的孩子,她十分惊讶,见着那人熟悉的脸,红线渐渐显现,连接两人的手。
南山连忙迎过去,那小孩子抬起脸,露出脏兮兮的脸,道:“原来……山上真的有仙人……”头发杂乱地披在身后,熟悉的脸庞泛红,脸色苍白如纸,似如坚持很久,一下晕过去。
无法想象是如何攀上这千级长阶,只看见被磨得血肉模糊的双脚。
南山撩开她额间发,下意识摸向她的额头,很烫。
南山记忆闪烁,环抱着小女孩,每一步都踏得稳定,将她抱进屋内,道:“小孩子受不住法力……我记得,风寒。”
她的柜子里备了许多药,将中药拿出,熬制在平时炼丹的炉中。
端着一碗药出来,轻轻吹了吹,为床上躺着的人儿喂下。
几天后,丹炉里炼着丹,躺在床上的孩子苏醒,觉得身上轻松不少,脚上的伤也被包扎着,睁开眼眸的第一眼,南山坐在床边,温柔笑着,道:“可好些了?”
如此熟悉的画面,似乎要与什么重合。
小女孩被她的眼眸吸引,情不自禁张大了嘴,道:“啊……姐姐,您是仙人吗?谢谢您!”
一副好奇的表情,让南山无奈笑笑,小女孩兴奋地道:“山下的大人们都说去山上住着仙人,能治百病,还有很强大的法力!”
南山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问:“不必认我为仙,我名南山,那你唤为何名呢?”“东方寒,唤我阿寒便好,他们都如此唤我。”东方寒随后问道:“您可不可以帮帮我,让我能有很大的力气,这样我就能帮他们做事了,别嫌弃我,我很快就会走的。”
南山眼神情不自禁地落在高挂的画轴上,又看向东方寒,道:“阿寒,你从何处来?”东方寒手撑着床,道:“我是从山下那里来的,那里有很多帮我的人。”南山看着破破烂烂的衣衫,道:“可否告诉我,你现在的生活?”
东方寒微微一愣,道:“我就在山下的乞丐堆里,但我读过书,虽只是捡来的几本,我也会感恩的!您就帮帮我吧,了事后,我马上就走。”
南山无奈叹息,道:“不必,你可以你在我这多待一些时日。”东方寒摇了摇头,道:“可……我还要帮他们做事呢,我得回去。”南山思索片刻,道:“那至少得伤好了,再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