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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小说网 > 当李萌回想起自己穿越到晟朝的一切 > 第12章 苏幕遮

第12章 苏幕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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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世变成明惜月后,她曾将这首词填进对应的曲子来唱,父亲和兄长听后都觉得很好。

于是她才明白,为何易安能在《词论》中批评柳永“词语尘下”、晏殊与欧阳修“句读不葺之诗”、苏轼“不协音律”……

但她唯独,从未批判过范希文。

小萍听完自家小姐的唱词,想起那年小姐第一次诵这首诗时年岁尚小,老爷还问她何来如此羁旅乡愁。

而明家少爷,则是事后多次追问小姐究竟是几时起开始偷偷饮酒的……

见今日的小姐嫣然一副少女之姿,再唱此曲,小萍倒是很好奇那曲中的相思究竟是诉给谁人听的?

而此时的靖王爷,放下琴之后也开始回忆起金陵旧事。

那是一个漫天枫叶的秋日,他与金陵书院的学子们一同夜游秦淮,在众人的起哄下明长弦合着歌姬的琴声唱了这首《云雾敛》,唱完却说是自家小妹乱填的词。

那是陈守溪认识明长弦的第一年,是第一次听他唱词,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幼妹。

时至今日,于汴京游船上终于听到阿月唱的原版,靖王爷才知道当年的长弦兄竟为了隐瞒自家小妹饮酒之实,将这首词末句的“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径自改成了“雁字徊云,划破暮天青”。

真真是画蛇添足,靖王爷不住地想着,又无奈摇了摇头。

此时的明惜月正饮着酒,看着自家兄长和未来嫂嫂恩爱不已、心生艳羡。

可此时她若能转头看一眼,便能留意到靖王爷奏曲时一直看向她的目光,竟比自家兄长看崔姐姐时更加柔情缱绻,还更多了几分温柔怜爱……

明惜月听说此次述职回去后兄长便要高升了,虽然还是在兰州任职,但总算日子有了些许盼头。

回西北前夜,明长弦似放心不下自家妹子,竟专程跑去打听她对靖王爷到底是何种看法。

这倒让明惜月有些意外,反问自家兄长莫非也是轻信了外界的蜚语流言,又道:

“兄长莫要担忧,我只当王爷是个谈得来的朋友罢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明惜月自认清白,所以并不怵。

可明长弦却十分冷静地望向自家妹子,问她“果真如此吗”。

看着自家兄长探问的眼神,明惜月一时间心内踌躇不已。

若问她和靖王爷究竟是何种情感……

论理,明惜月前世的情感经历并不算少,可是还当真从未面对过今世和靖王爷这样的情况。

在现代社会男女若相恋总归能水到渠成地在一起,她自认也不是个矫情的,总想着和则谈不和则散,所以在感情中从不畏首畏尾。

可是一想到和王爷谈情的可能,便觉似乎没那么简单。

明惜月随后又想,或许王爷对她确有几分真心,可那又能如何呢?

哪怕不谈身份之别、门户之见,就算她明惜月有朝一日真能顺利嫁他为妻,以王爷的性情作风又岂是能专情的?

想来她也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做不到三从四德也学不会贤惠持家、做个规规矩矩的命妇。

正所谓“明媚鲜妍能几时”,只怕来日若与王爷交恶,她连“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退路都没有……

毕竟如今这个时代,身为女子并没有什么婚姻自由可言。

故此明惜月不愿面对、选择充耳不闻,或许她明知真相却仍假称与王爷只是君子之交。

说来惭愧,哪怕她经常浑说王爷是中央空调,可这么多年她却心安理得享受他的照顾和偏爱……

而靖王爷似乎,也从未要求过她的什么回报。

想到这些,明惜月顿时又有些烦躁,许是第二次青春期叛逆再加经常失眠导致的内分泌紊乱,她罕见地怼了明长弦,叫他“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见她说话粗鄙,小明大人也并未多嘴,只沉声说道:

“小妹,为兄其实一直知道殿下对你有意。其实自金陵起,他便从未隐瞒过对你的欣赏……”

听罢,明惜月在心里冷笑,暗骂王爷利用她这傻直男哥哥当僚机。

接着,明长弦竟也说起了金陵往事。

“那年,为兄刚去金陵进学便偶遇了靖王爷,那时尚并不知晓其身份、只当他是来金陵游学的陈公子。或因同是出生于汴京、又年龄相仿的缘故,为兄与那陈公子甚是投缘。”

之后他犹豫了一下,提起和王爷夜游金陵的事:

“那次我们一行几人坐着画舫夜游秦淮,一起谈诗文、仕途科举……”此时明长弦脸色开始有些泛红,又补充道:

“那日在场的除了我和王爷,还有几位金陵的同窗,以及……以及几位王爷带来的……几位特别的女子……”

听到这儿,明惜月方明白过来,看了着兄长越来越红的脸,竟觉得有些好笑,调侃道:

“没想到兄长竟然曾经和王爷携妓同游?不知我那未来嫂嫂知不知晓此事……”

明惜月是当真觉着好笑,她想起了前世曾看过的《狮吼记》,讲那戏本里的妻子柳氏为着“东坡先生”与丈夫陈生携妓、纳妾之事,竟一气之下告状到那阴曹地府的故事,实在啼笑皆非。

她记得前世历史上确有“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的典故,也知道哪怕像东坡先生那般的人物也免不了纳妾蓄妓的文人风气,自然也不觉着一向风流多情的靖王爷与携妓出游有多么让人意外。

只是当然,若那男主人公换成自己的丈夫,只怕她明惜月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就当明惜月脑子里飞快想着这些的时候,明长弦却面带怒意道:“按理、你一个女儿家不应该告诉你这些,有辱斯文……”

明惜月听后白了他一眼,心说“还是不是你自己非要说的……”

接着明长弦继续解释,说自己身为兄长、认为有必要告知她此事,又道:

“惜月,为兄虽不知你对此作何想,只是如今你既已到了及笄之年、而素日里又是个有主意的,所以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她见兄长停下来咳嗽了两声,又正了正衣冠,继续说:

“告知你此事,并不是为兄认为殿下品行不端、或不堪托付,相反靖王爷是我平生见过最重情义、待朋友最侠骨柔肠之人。”

“虽然外界常有人说靖王爷风流不羁,但是为兄知道小妹你也并非寻常女子,想来一般的凡夫俗子也难入你眼。”

“所以若是……小妹你当真心悦王爷,为兄也并不意外。但若是你当真并无此意,未防着王爷误会,不如趁现在事情还未覆水难收之迹,趁早与王爷分明。”

明惜月从没料到自家兄长会对她说这些,这番话语可称得上这十几年来听过最推心置腹的了……

“兄长竟然不觉得,这样做……不合乎礼数?”明惜月笑着问他,明长弦则摇了摇头说她长这么大早胡作非为惯了,别当他不清楚。

“若是你当真不好回绝王爷,为兄也可以代为转达。为兄只是……不忍小妹你来日会因此事受到伤害。”

见兄长言辞恳切,明惜月便也不再嬉皮笑脸,便也十分认真地回道:

“兄长,这是我与王爷之间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明日远行,兄长早日回去休息吧,无需为我担心”。

可将明长弦送走后,她却又犯了难:如此说来王爷当真是认真的了?

沉思良久,明惜月看了看暗门里藏了金簪的长桌,想着或许是该找机会与王爷开诚布公地谈谈了。

她又忍不住感慨:这光景怎么搞得好像……多情却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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