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望着窗外,看了资料,又加上刘啸的叙述,他也了解了大概。葛存实从别人手里接了这个钱柜,经营不善,所有的钱都赔了进去,连当初的装修费都没有回笼。房子车子都抵押了,如今落了个无处容身,四处躲债主的下场。那五百万只是他所有欠款的一半。
“小刘,请教几个问题。”
“您别客气。”
“怎样查不出来一个人现在和过去?”
刘啸要哭了,他擅长的是查一个人祖宗几代。宋御扬声嗯了一声。刘啸抖了一抖,笑:“只要人不说。”
“这个人是我的。懂了吗?”
“懂,我懂。宋总,我不知道是你的人,多有得罪。我划走的钱改天奉上。”
“那倒不必。你也是忠人之事。”
“你真是个大好人。”刘啸感恩戴德谬赞。
“坊间这样评说我的?”
“啊?是的。”
刘啸汗如雨下。坊间流传宋先生心肠歹毒,手段残忍,据说他囚禁了自己的姐姐,筹划一场车祸了结了自己的亲外甥,霸占了恒天集团。刘啸自认自己不是个好东西,但他旁边坐着的可是连禽兽都不如的。
传闻宋御刀疤脸满身纹身的,也有传满脸横肉中年油腻的,更有说是低矮猥琐贼眉鼠光的,但此人温润中透着冷清,矜贵中又有平和,闲闲适适坐着翻着蓝色的文件夹,和刘啸年龄相仿,看似漫不经心和你说着话却又让你觉得他也没有小瞧你。
宋御呵呵两声,转头望向窗外。“小何,送一下。”
这大概是全国最好的血液病医院了吧?申细辛排到了下午才见到医生。她不是来看病,她是来咨询,虽然她所问的问题,网上也能回答,但她还是想听一听医生确切的答案。可惜她等到手机都没有电了,医生给的回答是:血友病女性携带者,生出来的女孩有一半的机率是正常的孩子,有一半的机率是携带者。想确定的话,来医院做羊水穿刺筛查基因。
申细辛走在街上,她希望迎面走来一个她认识的人,哪怕不熟悉,她都想伏在谁的肩头哭几声。更或者直接坐在马路伢子上握着自己的脚脖子嚎几声。她看看不太干净的地面,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撑一撑的。
她进了一家饮品店,要了杯喝的,又给手机充上电。她想醉一场,不为别的,就为今晚能睡得着觉。
寻了半天,她无一合适的人陪她醉一场。也居然翻到了刘啸给她的名片。犹豫了片刻,她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刘啸来得倒快,她都没想好要说什么呢。
“您有什么吩咐?”刘啸束手颔首一副恭谨样。他对她未免太前倨后恭。这一个多月,他跟着葛老头出入各种场合,也算见识到了各色人等,人情世故,她也看透了人性:有实力才有一切。
她弹着名片问:“这上面的分忧解难包括什么?”
“不是故意为难人的,都可以。”
“找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
申细辛叹口气淡淡嗯了一声。
“当导游可以吗?”
刘啸虽然意外,但也爽快答应了。
小何秘书最近多了一项工作,每晚十点左右汇报那味药一天的行程。那味药是宋御先说的,他禁止他说她的名字。小何不知他为何那么宝贝那个女子。那天小何见了她一面,按老板的意思嘱咐了刘啸后,那个女子出来了,经过了他身边。他看得仔细,女子是漂亮,但缺了女人的味道。女人有古灵精怪的,调皮可爱的,也有端庄贤淑的,艳丽妩媚的,各式各样的女人中,她哪一种也不属于。她是属于男人堆里的人。步幅大,走路快,眼神凌厉,动作粗鲁。别的女孩招手拦车都是胳膊贴着身子挥挥手,她手举到头顶,大力挥舞手臂。
他回到车上,见老板隔着车窗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的一举一动,他也在心里掐灭了对她有的偏见念头。
根据回报上来的资料,小何对那个女子总结为一句话:她就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