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蔺午时归家,和木云谦,木桁父子俩一起,来来回回,搬了两趟,把做好的木床搬回了家。
新床涂了木漆,光亮崭新的看起来和这个破败的屋子格格不入。
木槿把周蔺那那身补丁多的没地儿再补的破衣服拆了,一些布料做了抹布,一些准备给周蔺纳一双春鞋。
沾上水,细细给新床擦拭的干干净净。
“大哥,这还是我头一回睡这么好的床呢。”
周思爱惜的摸了摸自己的,比周蔺和木槿他们俩的床小了一半的新床,眼神里满是爱惜。
“大哥么,你们这床四角长长的柱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木槿擦完,闻言回道:“夏时蚊虫多,有这东西,绑床帘方便。”
“那我等会儿砍四根竹子来,大哥,到时候,你帮我看着绑上去。”
周蔺笑着点了点头,木桁他们本想着帮忙搬进屋,但木槿想在院子里把床晾一晾。
因着快到午饭的时候,父子俩也没想在他们家吃,拒了木槿的几番挽留,紧着先回去了。
木槿一个没留心,小夜枭小小的身板儿,弹跳能力还挺强,一跃而上,在刚擦好的新床上留下几只小梅花泥印。
周蔺失笑,轻轻把它从床上拿下来,教训道:“床不可以上!”
小夜枭歪着小脑袋,一脸的似懂非懂,倒是没再往床上爬。
木槿倒是没骂小夜枭,用抹布把它留下的小脚印细细擦干净。
看了看扑簌簌,有些往下落泥巴的屋子,又看了看干净洁亮的新床,叹了口气。
“咱们这屋子年岁太久,墙直往下落泥土,打扫起来麻烦的紧,旧床便罢了,这新床搬进去没多久就落了灰,我看着着实心疼。”
新东西,都爱惜的紧。
周蔺把小夜枭放下,心下愧疚,“阿槿,我会努力挣银钱,早些盖新屋子。”
木槿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催着你盖新屋,那么些银钱,急也急不来,我是想着,去山脚那片竹林砍些竹子来,不是有人用竹子做新屋吗?咱们屋子不大,晒干,涂些木漆,在屋里头地上铺上一层,墙上围上一圈儿,如此一来,就不会落泥土到床上了。”
周思闻言眼睛一亮,“大哥么,我与你一起去砍竹子。”
哥儿都爱洁,最喜欢的就是捣拾自己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敞敞亮亮。
周蔺点了点头,“那我这两日就不去师傅那儿了,请两日的假,把屋子收拾出来。”
“这儿有我和思儿两人便成,你先忙你的,等竹子晾干,木漆涂好,你再请一日的假。”
周蔺自是听自家夫郎的,眼看日头高升,想了想道:“今儿元宵节,午饭咱们就去爹娘那儿吃吧,近时忙得很,已很久没有去看过爹娘了。”
“我想着呢,和思儿一早儿去了趟,娘那好着呢,说是有事没事儿的,让咱们别去扰她,过好咱们的日子就成了。”
实话逆耳,木槿一点儿都还没添油加醋,周蔺却是听着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木槿笑了笑道:“我觉着娘说的对,咱们如今要银子没银子,要田地没田地,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还是个问题,爹娘那儿有二弟,四弟,咱们还是先把日子过起来才是,若不然,等爹娘五十岁了,一月二钱银子,怎的能拿得出来?”
周蔺扯了扯嘴角,没再说去周家看周吴氏和周老三的事儿。
吃过午饭,三人把晾干了的床搬进了屋。
木槿把土坑里的银钱拿出来,按着周蔺说的,找到新床的暗格,把银子放了进去。
木桁的手艺着实精巧,这暗格设的巧妙,在睡觉时脚那头的里侧,地方也大,合上就看不出什么了。
想之前,埋在床底的银子也没那般安全,村里就有户人家,去镇子上走亲戚,住了两日,回来家里卧房被挖了好几个坑。
这下子,算是把心放肚子里了些。
铺上被褥,木槿满意的点了点头,拿上之前在木猎户家借的砍刀,和周思一道儿去了山脚竹林。
今儿元宵节,还没到晚上,村里的孩子就挑着家里人给做的小灯笼出了门。
在村道上追逐打闹,比着谁的灯笼大,谁的灯笼好看。
木槿扛着竹子,眉眼含笑的看了两眼,冲周思笑道:“今儿镇子上该是有元宵集会,你可要去瞧瞧?”
周思摇了摇头,“明年再说吧。”
竹子拉回家,把细竹杆儿砍掉,劈成两半儿
寻了处空旷的地儿,晒着。
“大哥,我给你送元宵来了。”
两人正在院子里忙着,便听到门外木白清脆的声音。
“怎的这时候来了?我这儿不缺吃的,你拿回去和舟儿吃。”
木白不见外的直接把碗放进了灶屋。
“爹他们吃过午饭,带着二哥去镇上了,小爹这两日身子有些不舒服,顺着去镇上医馆瞧瞧去了,我不想去跟人挤,就留家看家了,想着家里包的元宵还剩了些,拿过来给你们尝尝。”
木槿心下微暖,搬了个凳子过来,“你在这儿玩儿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