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每次看累了,都会到那座半露天的灵泉洞炼气。一路上,我需要穿过漆黑蜿蜒、高低不一的山缝,我先到了星河洞。洞内星光点点,仿佛无数萤火虫在黑暗中闪烁,又像是银河倾泻而下,将整个洞穴装点得如同宇宙般浩瀚。我戴着特制的眼镜,每一步都必须踏在特定的位置,才能安全通过这片看似美丽却暗藏危险的区域。
星河洞并不大,直径约二三十米,穿过它后,再攀爬十几米,便到了蝙蝠洞。此洞底堆积着厚厚的蝙蝠排泄物,蟑螂和其他爬虫在其间穿梭觅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幸运的是,出口并不在洞底,而是在洞壁之上。我沿着一条狭窄的裂缝,贴墙而行一百多米,终于抵达了灵泉洞。
灵泉洞半露天,灵泉被三株攀天藤环抱其中。这些藤蔓有些沿着地面蜿蜒伸展,直抵洞口,并辐射出百米的范围,有些看直径有百年的树,因为它们的攀附而枯萎;另一些则相互交缠,向上攀爬至两百多米高的洞顶,再向四周蔓延,宛如一张巨大的血红天网。白天,阳光透过洞顶的裂缝洒落下来,整个洞穴仿佛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鸟笼中,而那足有百米宽的洞口裂缝,则是这座“笼子”的门户,也是蝙蝠们外出觅食的通道。灵泉在藤蔓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泉水清澈见底,散发出淡淡的灵气,仿佛是大自然赐予这片秘境的一份珍贵礼物。
毕役也不知道这三株攀天藤多大了,因为生长环境不同,这些藤蔓有的每天长几米,有的每天只长几厘米到十几厘米。毕役说它们应该也超过一千多岁了,因为她们的族谱里有记录,而那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其他洞穴多少有些变化,有些因为塌陷消失,有些相互连接,有些变得宽敞有些被挤得狭小。而这个洞却至始至终没有变化,变化的只是这些藤蔓的颜色,她们从浅蓝变成了现在的血红。
每当落日余晖渐渐消散,天边染上一抹深邃的暗蓝,灵泉洞下方的蝙蝠洞便开始骚动。起初只是零星的‘噗噗’声,像是无数小鼓点在黑暗中敲击。很快,声音逐渐增强,蝙蝠群的振翅声汇聚成一片低沉的轰鸣,仿佛狂风掠过山谷。洞穴的空气被搅动,形成一种低沉的呼啸声,与蝙蝠的‘吱吱’叫声交织在一起。然而,飞出洞穴的路途并不平坦。洞壁上的攀天藤蔓如同潜伏的猎手,藤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看似柔美,实则暗藏杀机。蝙蝠群起过时,十几只甚至几十只蝙蝠不慎撞入藤蔓的缠绕中,藤条如灵蛇般迅速收紧,将它们绞杀。蝙蝠的尖叫声在洞中回荡,但很快被淹没在更大的振翅声中。
当蝙蝠群终于冲出洞穴,它们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从裂缝中倾泻而出,瞬间填满了夜空。此时声音达到了顶峰,仿佛整个夜空都在震动。它们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如同一股长着血红眼睛的黑色洪流,带着震撼的声浪,成千上万只蝙蝠在空中盘旋、交织,形成一片壮观的“鸟浪狂潮”。蝙蝠群的队形时而紧凑,时而分散,如同一幅动态的黑色画卷,在天空中肆意挥洒。
然而,这场壮丽的飞行并非没有危险。早已守候在附近的猛禽们趁机展开了猎杀。猫头鹰悄无声息地滑过夜空,锐利的目光锁定了蝙蝠群中落单的个体。它突然俯冲而下,利爪如钩,瞬间将一只蝙蝠擒获。鹰和隼也不甘示弱,它们以惊人的速度穿梭于蝙蝠群中,每一次扑击都精准而致命。蝙蝠群的队形被打乱,但它们很快恢复了秩序,继续在夜色中穿梭,寻找食物。猛禽的猎杀为这场飞行增添了一丝残酷的美感,自然界中每天都发生着这样的博弈。
地面上,藤蔓的阴影在月光下摇曳,我站在这些藤蔓之间。夜风轻拂,带来蝙蝠振翅的细微声响和猛禽掠过的呼啸声,他们用一场捕杀诉说着生存的法则与生命的脆弱。
从那日开始,我决定少给自己偷懒的理由,也少在心里抱怨。只要不会死,就听安排多做多练。这样刺激,给我带来了比金钱能买来的更多耐心、韧性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