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婉臭着脸想了想,十分屈辱的咬牙道:“对,他骂的是李靖安,和我李徽婉有什么关系,这谥号关我屁事。”
穆念附和道:“对对,以后也不能说漏了。”
李徽婉瞥她,又开始生气:“说漏又怎么样!反正我脑子不好使!”
穆念哭笑不得的无奈道:“都说了是哄杜清石的。”
“哼!”
穆念牵着她往回走,又叮嘱道:“不能再说漏了,不然就算杜清石是个傻子也要觉得不对。”
李徽婉踢着落叶不理她,回到火堆旁,杜清石试探着问道:“小穆姑娘为何如此生气呀?”
穆念刚想开口,李徽婉便道:“我也不瞒你,我爹得罪了谢奕,就是太傅大人,姓谢的借先帝驾崩之事栽赃我爹谋反,抄了我家,还要夷三族!我家一百五十多口人都被他杀了,连条狗都不放过,我养了五年的狗都被他们弄死了。”
李徽婉说着说着开始抹眼泪,哭自己的狗真可怜。穆念有些愣怔的看着她,李徽婉红着眼看她问道:“阿念为什么不哭?阿念不伤心吗?”
“啊……我……”穆念实在哭不出来只好也摆出一副悲伤的模样。
杜清石再一次愕然了,李徽婉悲痛的说道:“要不然我们两个姑娘不好好的在洛阳呆着,跑这么远干嘛?还要碰到这种贼人谋财害命!我们两个如此凄惨都是因为谢贼不做人!”
杜清石看她一个姑娘哭的如此伤心,也跟着揪心,痛斥谢奕道:“确实太过分了!我早听说谢家在洛阳只手遮天,没想到太傅竟能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李徽婉又道:“我姐姐还因此被他通缉,城门都进不去,我二人走投无路,只能在一些村镇落脚,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们了,免得也被抓去。”
杜清石连忙道:“二位姑娘不必忧心,我有官府的文书,可以携带随从,若是二位姑娘不介意,可以扮作我的随从,官府不会盘查的。”
李徽婉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真的吗?”
杜清石点头道:“当然当然。”
李徽婉看向穆念,穆念微怔,忙道:“那就劳烦杜公子了。”
杜清石微红了脸,说道:“不敢不敢。”
三人吃完饭后杜清石自告奋勇的去打水,拎着三个水壶走了,穆念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这……他就信了?”
李徽婉揉揉眼睛,问道:“怎么?我演的不好吗?”
穆念沉吟片刻,说道:“神乎其技。”
李徽婉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她收拾了一会儿东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一块干粮,走到刘二狗身旁,刘二狗饿了一天了,刚才就一直在咽口水,现在看到干粮更是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李徽婉拿干粮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说道:“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这就给你吃。”
刘二狗是饿惨了,有气无力的说道:“小姑奶奶,你说吧,我肯定老实回答。”
李徽婉道:“你们山头上有多少人?”
刘二狗道:“算上女人小孩大概一百多个吧。”
李徽婉又道:“你们头目是谁?”
刘二狗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卢,我们都叫他卢头。”
“他什么来历你也不知道?”
刘二狗道:“听说以前是当兵的,不知道为什么上我们山寨当山匪。”
“上你们山寨?你们原来就有山寨?”
“对,我们原来的寨主被他杀了,他就是新寨主。”
李徽婉听到这里笑道:“诶,那要是我家阿念把这个卢头杀了是不是也能当寨主啊?”
刘二狗赔笑道:“二位姑奶奶这么厉害,肯定行。”
李徽婉呵呵笑道:“你们山寨有寻仇的习惯吗?”
刘二狗神情一僵,说道:“哪能啊,这年头路边死个人是多正常的事,真要寻仇,寻不过来呀。”
“是吗?”
刘二狗不住的点头,李徽婉把干粮塞到他嘴里,说道:“若是有人来找我们,我就摘了你的头送他们当见面礼。”
说罢站起来拍拍手,俯视着刘二狗,刘二狗不敢抬头看她,垂着的脸上既有害怕又有不甘。
傍晚一行四人找了个山洞歇脚,吃过晚饭后穆念和杜清石商量谁守夜,杜清石说他是男的,义不容辞,穆念问道:“杜公子不是习武之人,熬一宿能行吗?”
杜清石看着她道:“嗯嗯,行的!”
穆念有些迟疑,李徽婉依在一旁的树干上用杂草喂驴,驴子性格温顺,被她抓着耳朵也无所谓,安静的舔光了她手里的草屑,她闻言无所谓的对穆念道:“杜清石想守就让他守呗。”
穆念道:“那好吧,若是公子撑不住了就叫我。”
杜清石重重的嗯了一声,李徽婉瞥了他一眼,这小子笑的春光灿烂,她心中微有不快,走到刘二狗面前掏出块抹布塞住他的嘴,然后拉着穆念一起睡觉去了。
很快就到了半夜,李徽婉已经睡熟,穆念不敢睡死,搂着她半梦半醒的留意外面的动静,杜清石说说自己能熬,但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打了几个哈欠了,头一点一点的,不自觉就打起盹来。
几人中只有刘二狗还十分清醒,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片刻后,树林中响起一声夜枭的鸣叫,刘二狗苦于自己被塞住了嘴不能回应,只能脱了鞋,夹住脚边的石子掷出去,过好久也没有回应,就当他泄气之时,不远处的林子里逐渐浮现出几个高大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