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傲然撇过脸,没理李徽婉,倒是另一个人见状道:“是卢头,卢头叫我们来的。”
李徽婉朝他笑道:“你很上道嘛,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说了我就放你走。”
这个连连点头,李徽婉问道:“你们卢头是要你们来寻仇,直接杀了了事还是说要把我们绑回去慢慢说?”
“绑回去,卢头说要你们给说法。”
李徽婉点点头,向杜清石道:“这个也放了。”
杜清石又把这人带出去,待他回来后,李徽婉招呼三人到洞里说话,她说道:“看来这事没完了,咱们得去找这个卢头了结此事。”
穆念道:“怎么了结?总不能和靠咱们几个就挑了山寨吧。”
李徽婉道:“这肯定不行,不过杜清石倒是可以去山寨里找他们聊聊。”
杜清石道:“啊?我?聊什么啊?”
“你大小也是个官,真和他们计较起来,问此处的县令借人上山剿匪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你还可以招安他们么。”
杜清石闻言颔首道:“是啊,那我这就上山寨去找他们说。”
李徽婉十分无语,说道:“杜清石,你这样的还当官呢?早点回家种地吧,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杜清石让她说懵了:“啊?”
穆念见状忙道:“杜公子别介意,我妹妹说话……就这样。”
李徽婉却正经道:“我说真的,这些人为何做山匪?若有正经营生给他们做,何必干这种不定哪天就死在外面的生意?除去逃兵不能回乡种地,只能落草为寇,剩下的都是本地人,他们是被逼上山的。”
杜清石怔怔的看着她,杜清石生长的徐州早已被平定了,没有那么多贼人,整个徐州境内都是安定的,他没见过这种阵仗。
李徽婉道:“逼他们的正是你这样的官,兼并土地,强征赋税,把人家的儿子硬拉去当兵,你若在这群人面前挑明自己官府的身份,他们能活撕了你。”
“这……”
“不信你问刘二狗他恨不恨当官的。”
不远处的刘二狗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可脸上的狠毒的冷笑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杜清石想起他之前踹自己脸上的一脚,泄气道:“那怎么办?”
李徽婉嫌弃道:“真不懂你爹怎么教你的,什么都不会还敢放你出去做官,还是去宝兴那种地方。”
杜清石道:“呃,家父已经……过世了。”
李徽婉一愣,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啊?……对不起。”
杜清石道:“无妨。”
李徽婉心中歉疚,于是多说了一些:“找卢头只能私下找,他既然说是问我们要说法,那就不是不死不休的事,你问问他这事要怎么摆平,最好是用钱,若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还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送你去宝兴。”
“嗯?这又是为何?”
李徽婉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你知道宝兴是在益州边境吗?”
杜清石点点头。
“益州紧邻鲜卑族的地盘,所以宝兴这块地方是胡汉混居,汉人在那里做官,说话未必管用,何况你是个外地的官,人家高兴了糊弄糊弄你,不高兴了甩你脸色,你身边若无可信可用之人,不要说办事,天天受气也不是不可能。”
杜清石想了想道:“哦,是啊!”
李徽婉接着道:“宝兴县属蜀郡,蜀郡郡守是谁你知道吗?”
杜清石当然知道自己的上司,他连忙道:“是李立。”
李徽婉道:“李立和谢奕不对付,而且整个西南只有他一个李氏,所以他的野心很明显,只不过这个人能力不行,所以这么多年没有统一西南,你到那边之后是想归附他呢?还是归附朝廷呢?”
杜清石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归附朝廷了。”
李徽婉道:“那你不是死定了。”
杜清石:“啊这……可……可就算李郡守是皇族他也没有称帝,岂有归附他的道理?”
李徽婉道:“你可真是个实心眼儿,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是块是非之地,就你这样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让你找卢头送你去就是想你逃命的时候还有个人能带带你。”
穆念忽然问道:“若是卢头不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呢?”
李徽婉道:“若他不知好歹,那就想个办法弄死他呗。”
杜清石闻言不由缩了缩,心想洛阳城里的姑娘说话就是不一样哈。
李徽婉道:“现在放跑了两个,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免得一会儿被人找上门。”
其余两人闻言都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片刻后杜清石架好驴车开始赶驴,穆念和李徽婉走在后面,穆念轻声问道:“西南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李徽婉道:“听谢奕讲的。”
穆念奇道:“太傅会和你说这个?”
“他当然不会和我说了,可是每天朝会上都是这些事,我就算一直打瞌睡也多少会听进一点么。”
“哦,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