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洲坐起身,仰头看他,“你怎么会医修的招式。”
“这门从哪儿开啊。”
“段月洲,我骗了你。”
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观云知来了这句,摸不着头脑,张开嘴“啊”了一声。
“你不用急。失忆是真的,但你师兄没受伤。”
“……嗯?为什么…”
为什么这骗人的反而是副审视的姿态,他心中奇怪。
他到底忘了什么。
“你把我软禁在这,快把我放了!”观云知直接摊了牌。
段月洲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个鸡蛋。
“为什么!”
脱口而出后,突然他发现今日已经说了数不清个为什么,有些乏了。
“我哪知道?”观云知的语气嘲讽中带着不耐烦,段月洲一点也没察觉到。
“可是我也不记得怎么出去……”他歪歪头思考。
而后恍然大悟般一拍脑袋,“不对呀!若是你做了坏事,我才把你关起来。”
“你趁我失忆哄骗两下,让我将你放了,岂不是教你得逞?”
他满脸洞悉真相的样子。
观云知双眼紧紧一闭,不想再看见这糟心的人。
他头一仰,快被气得灵魂出窍了。
他真是这辈子第一次发现自己脾气如此差,怎地这样爱生气。
转念又觉得不对,自己脾气是太好了,还能忍着这样一个蠢驴。
半晌,他总算缓了过来。
又扯出一个虚伪的笑,“怎么会呢?”
“我哪能做坏事啊?只是你长成个混蛋了。”他阴恻恻地说。
段月洲笃定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段月洲,你现在就是个通缉犯你知道吗?”观云知揉捏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闷闷的。
“诓我?”
简直可笑,他都能被通缉了,这修界还有好人吗?
“诶你别跟我争,没用。那不是我让你作的恶。”
段月洲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观云知那股阴阳怪气的味。
“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
一百来岁的段月洲定力不足,脸皮也不够老辣,两人又你来我往好几句,把他眼眶都气红了。
配上他两只红红的眸子,根本就像个猴。
观云知本来已经坐回了凳子上继续折腾他的瓶瓶罐罐,一抬头吓了一跳。
真是闲的…跟一个失忆的人废话什么。
他自然不会相信那些事是自己做的,观云知摇摇头。
“不跟你说了。”他踢了踢桌子下的机关,“门开了,我要出去转转,闷死我了。”
“你全程看着我行不行?你总不会担心抓不住我吧?”
“你也去验证验证我方才说的是不是实话。”
他迈着大步走向门口,用余光观察段月洲。
见他终于跟了上来,总算松了口气。
他一人在路上必定被拦,但若段月洲跟在身边就不一定了。
看着那些守卫对段月洲的事并不会多问,哪知自己怎么跟他说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石室。
“你看,我说你不是好人,这是在魔界青炎魔宫。”观云知小声说。
段月洲擦了擦太阳穴上的细汗,他一出石室就感觉到了此处灵气构成和修界完全不同。
对观云知的话信了几分,不由得陷入自我怀疑中。
人也变得沉默,低着头跟在观云知后面。
而离入口越近,观云知的心越是怦怦跳。
这些守卫对他们果然只是看一眼,等出了这魔宫,他就直接……
他正想着,前方的守卫就稀稀拉拉跪了下来。
“尊上!”
剧烈跳动的心一下停摆了,硬着头皮向前走。
傅携风竟没什么反应,他刚要松口气。
“段月洲,你要放他走吗?”
傅携风一见这两人就知道不对,再看段月洲双目赤红,马上联系到那书中所言的症状。
进展得如此之快,那心魔怕是已形成,这就失忆了。
“段月洲?”傅携风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这两声裹挟着灵力从他的耳道进入脑子,把他叫得一震,停在了原地。
眼中红丝慢慢消退,脑中记忆尚有些混乱。
看他有恢复的迹象,观云知撒腿就跑。
傅携风倒也不替他追,只笑眯眯地在一旁看戏。
“段月洲?你还不追?”他又叫了一声。
段月洲整个人抖了一下,彻底清醒了,二话不说也冲了出去。
观云知已化作天边一个小点,再迟一些真要叫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