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段月洲下颌一滴一滴往下滑,落在观云知脸上,洇到他唇边,让他也尝到了些咸涩的滋味。
他又体会到了梦中的心情,体会到了那种仓皇和无措。
输给他了。
他想,原来心变得冷硬只是一种错觉,他还是真的,真的没有办法无视段月洲。
他抬手撑住段月洲的颧骨,用拇指去刮他的眼眶。
这行为像是种许可的信号,把段月洲点燃了。
他先是愣了愣,顺势将整个头的重量压在观云知手上。
而后快速用袖子蹭干脸上的眼泪,又要往观云知胸口埋。
观云知伸手捉他,段月洲躲避间又往上一蛄蛹,正对上了观云知肩颈间,在衣物遮挡外的地方。
他更来劲了。
对着那白白的肌肤又亲又摸。
右手还蠢蠢欲动地想往衣襟边缘试探。
“啪!”一声,观云知打掉了他的手。
“没礼貌!”
段月洲的手缩了回去,继续在“许可范围”内游动。
观云知没再阻止他。
算了随他去好了…亲就亲吧…反正也不掉块肉,观云知心安理得地想。
但段月洲可不会满足于此。
他很快就像条蛇一样整个人缠了上去。
缠得观云知动弹不得。
“你真是得寸进尺啊你!”
过分了,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
观云知此刻就像被蛛丝裹住的小动物,反抗了但作用微乎其微。
只徒劳地发出剧烈的晃动!
观云知剧烈地挣扎!
段月洲狂暴地阻止!
段月洲刚将他按得服服帖帖,就听到“咔咔”细微的异响。
两人都停下了,然后一齐随着“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
躺椅,它不堪重负,塌了。
下来的时候承担了两个人的重量,观云知扶着腰,庆幸好在不是凡人,不然非得扭伤不可。
段月洲仓促间意识到了下落姿势的问题,在落地那短短一瞬间连滚带爬地从观云知身上起来扑到了另一边。
但不仅没有用,起身支撑的反作用还给了观云知一下重击。
地上躺椅断裂的木刺扎进了掌心里。
观云知见他双眼空白地看着手掌,血液蜿蜒而下。忙又忍着疼从背后抓住他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这木刺拔了,施了个治疗的小法术。
期间他低下头看了段月洲,果然两眼通红,又变成了那失忆的呆傻小儿状态。
这姿势两人靠得太近,观云知呼出的热气都能打在段月洲耳朵上。
段月洲双颊一热,赶紧从观云知怀里挣脱出来,灵活得像一只山里的猴子。
“干…干嘛呀你。”他支支吾吾的。
观云知见他两耳全是血色,对他态度也和之前那次大不同。
敏锐地意识到这一次他的记忆似乎并不是停在刚进剑宗那时候。
“你怎么在这儿?”他试探着问出口。
“你才是怎么在这儿呢!”段月洲抱住脑袋,一脸烦闷。
“又来了又来了!你有完没完!”他仰在地上脚踢空气,然后一个鲤鱼打挺扑过来捶他。
“我都闭关三十年了!一到要突破的时候你就来了!是不是故意的!”
“啊啊啊!重复五次了!五次了都没成啊!”段月洲哀嚎道。
“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打扰过你?”
哪次不是听莫飞尘说他闭关就走了?
段月洲停下手,抬起头,惊诧转向他。
“你还会回话了?坏了…坏了!”
段月洲推开他,往后一坐,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我真的完了!症状又加重了…”
观云知被冷落在一边,联系前因后果,他萌生了个荒谬的猜测。
“月洲?你现在什么境界了?”
段月洲呈“大”字躺平在地上,转动眼球看他。
“化神前期!化神前期!莫要问了!还是化神前期!”
“算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会说话的,你和我聊聊呀。”段月洲偷懒,想靠在地上蹭动靠近。
观云知看着满地木头渣子,赶紧施了清扫咒。
在观云知的记忆里,后来的段月洲一次比一次消沉,直到将苦闷写在脸上。
再看到如此鲜活的他,却已摸不清段月洲此时该是几岁了。
“你几岁了?”他直接问。
段月洲也直接对着他的脑勺来了一掌。
“你有毛病?我几岁了你都不知道?
你怎么好意思问我!你这王八!”
因两人恰巧是同岁,这问题确实有些荒唐。
段月洲不可置信,“你几岁了?你不知道?”
说完又给他两拳,毕竟他以为这观云知就是个梦里的幻象,打了不心疼 。
好沙包,好沙包!
“小爷芳龄八百一十三!你给小爷记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