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云知差点笑场,段月洲瞧着确实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从小被捧惯了,也是个臭要面子的,喜欢端着,心里怎么想的不论,并不会和他“小爷”“芳龄”这样说话。
“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你的八百大寿?”观云知寻他开心。
“过!给我补过!”两人又贴在一块,段月洲双手揽着观云知脖子。
他拿掉段月洲的手,“怎么补呀?”
“我要亲死你!”段月洲暴言,惊得他眼睛瞪圆。
然后“啾”一下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
“哈哈哈哈,爽!终于让我亲到了!”段月洲抱着他大笑,“之前每次刚抓到你就醒了,我就想着,下一次梦到你,我一定二话不说先亲一口。”
段月洲靠着他笑得像个傻叉,笑得他有些伤心。
八百岁啊。段月洲分明八百岁的时候就喜欢他。
他却不知道。
他恨段月洲像个木头,今日才知自己也不遑多让。
他假装平静,问:“你亲我做甚?”
“就是想亲你不行吗?”这人抱住他不愿意放了。
“你喜欢我?”观云知要一问究竟。
“是…是的吧。”
段月洲的声音越到后边越像蚊子叫。
“是想做朋友的喜欢,还是想做道侣的喜欢?”他克制着自己的颤抖。
“是…哎呀!你不要问我啦!我…我还没想清楚呢!”
“哎,我跟你说。”段月洲正色道,试图起个别的话头,“闭关前师尊让我和星雷峰的师兄弟一起去游历,竟然遇到了个只有我能看到的洞府。”
“嗯?”这事段月洲从未跟他提过。
“洞里有个老头好生奇怪!竟说我不适合修剑,不会再有多大长进,让我拜他为师,跟着他修法。你说,这有多可笑?”
段月洲抱怨到一半,又哽住了。
“可是我境界确实几百年都上不去了呀…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自言自语。
想到段月洲此后确实没大突破的剑道,想到与傅携风相似的功法。
原来,段月洲竟是那么早就遇到傅携风了吗?
而他却是第一次听说。
为什么他不知道呢?
要是他当初对段月洲在多缠些时日就好了。
要是他当初没那么早放弃就好了。
他们后来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否则,段月洲没话找话的时候早就像倒豆子般全告诉他了。
就像现在这样。
他回想过去,突然很想知道。
段月洲和他,彼此间隐瞒的第一个秘密,是否都是喜欢上了对方。
“我怎么还没醒啊…”段月洲在一旁小声嘟囔。
翻来覆去后,他拍了拍沾上的灰站起来。
“好奇怪的梦,想醒都醒不来?
有人暗中作怪,对我动了手脚?”
这个“梦”似乎不同寻常,他不敢再大意。
仔细地打量起四周环境。
观云知看他就要走出石室,忙追过去想拦住他。
魔界和修界的异处太大了。
他一出去,必定能发现问题。
可观云知真的不想为他解释。
特别是不忍心让这个年纪的段月洲,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哪怕明白自己这念头可笑得类同掩耳盗铃,他依然这样做了。
“你别出去!”他拉住段月洲的手。
段月洲扭头,“做什么?莫非你也是那歹人设计的一环?”
“难怪!你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还任我施为不反抗!”他皱眉。
“不是…”观云知怎么解释他都不听,这机关本就没关,两人硬是拉扯到了石室外。
一迈出这石室,段月洲整个人就震了一下。
和修界完全不同的灵气构成太明显了,周围还是湿冷湿冷的石壁。
他觉得自己头好痛,好像有好多好多的记忆在脑子里闪,一秒有一秒无,让他抓不住一丝。
他打了个摆子就撞在墙上,双眼紧紧闭着。
观云知以为他昏了过去,手从他胁下穿过,要将他带回。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再抬头时,观云知就看到段月洲睁开了眼。
是黑色的,正常的,躲闪的。
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还是在静水峰听墙角,忍耐得几乎要咬碎了牙。
等下方院子的动静消失那时,他就已不能受控了。
段月洲捋了捋这次他失去意识后的记忆,虽然吃足了观云知豆腐能让他好一阵回味,但做的这些事还是羞得他恨不得一头撞死。
“怎么了?”观云知见他面色不好。
“…我醒了。”段月洲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带感情。
观云知自然知道他醒了。
“我知道。”
段月洲的表情更不自然了,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手足无措。
干脆抛下观云知,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