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微微点头,语气温和:「小衡,好久不见。」
沈钰语气平稳中带一丝敬意:「这位是梁忍大人。兽王的旧友之一,与我师父风璲并列,是当年最早一批为兽界战局立阵的盟友。不同的是,师父负责正面战场,而梁叔……选择留在这片边境,看顾一件比胜负更重要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更低了一分:「那时,兽王唯一的孩子尚在襁褓。梁叔主动请缨,带着那孩子远离战火。后来……那孩子失踪了,梁叔也就再没离开过这片山林。」
霜芽听得瞪圆眼,满脸写着不敢置信:「真的假的?这种大人物不是都该住在神殿里、每天有三队兽卫开路、两排灵兽奉茶的那种吗?结果住这种……一出门就会踩到野草的地方?」
梁忍淡笑:「我本来不打算再出山。但昨天傍晚,风燧遣信而来,说近来遇上一位……气脉异常的少年,与一位似有古脉气息的女孩。他说他看不清,也不敢妄判,要我来看看。」
他说这话时,目光轻飘飘扫过阿岳,又不着痕迹地落在郑曦身上,最后什么也没说。
沈钰垂目补了一句,像是解释,也像是自语:「师父没出来迎接,是想让梁叔自己看见——不是看表面,而是看本质。」
梁忍将竹篮放下,坐至石桌边,语气淡淡道:「别紧张,我不是来审人。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的气,是否还能顺着流回心里。」
沈钰站在一旁,沉默了片刻,忽然语气淡淡地补了一句:
「……昨日言语失当,是我看走了眼。」
他没看谁,只扫了远方一眼,又冷哼一声补道:
「不过你们也别太得意,能撑过我三招,不代表就够资格与我并肩。」
霜芽张嘴刚想回呛,却被郑曦抬手轻拍了一下耳根。
郑曦没说话,只是望着他,淡淡点了点头。
沈钰咳了一声,撇头不语。
——
午后,梁忍为三人开设第一堂『静息导气』课。他不像风燧那样严厉,也不以术力压人,只静静坐在石椅上,让三人围坐。
「天地有脉,心亦有痕。能守住心痕的人,才守得住气。」
这句话,在那日傍晚余晖中,印进了郑曦与阿岳的心中。
也在那一刻,梁忍察觉到:那个少年心中的兽,不是凶,是孤。
他没有多言,但眉心微不可察地收了下。那男孩的兽焰虽已被压住,余势未散;那女孩的气息,则像某种古老的流脉,被人温柔唤醒。他记得这两种感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