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断桥断了。
这一刻,沈愉感受着断桥,仿若断桥也在感受着她。她在断桥上找寻到了姥姥的踪迹,这断桥两边步道上的每一寸,都踏遍了姥姥的足迹,弥漫过姥姥的身影。而刚刚那阵眩晕,好似也是姥姥在笑着像往常一样提醒她:“囡囡,别着急,慢慢来,马上就进城了。”
沈愉停下了纷乱的步伐,她定了定,像是和断桥再次告别一样,静默了几分钟,然后调转脚步,朝家走去。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屋子里还亮着灯,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有人找她,哪怕她在这片暗黑的夜里一命呜呼了,可能最少也要被河水浸泡一整夜才会被发现,因为杜芬和沈慷都没回来,还在医院。沈愉这样想着,关掉外面的灯,直接倒在了床上。
杜芬和沈愉争吵的这件事就这样以沈慷的受伤住院不了了之,后面几天,杜芬都没出摊,每天都去医院照顾沈慷,沈慷其实受伤不严重,但是因为年纪小,担心会有后遗症,所以医院建议留院观察几天看看。
于是在沈慷住院的这几天,杜芬除了一开始回家拿沈慷的换洗衣物时,会在沈愉听得见的地方,自言自语式骂她自私冷漠,说沈慷都是为了帮她这个姐姐才受伤的,沈愉却无动于衷以外,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当然,杜芬也没回来做饭,也没给沈愉吃饭的钱,早餐钱也没给她,沈愉脾气也倔,她是不肯主动向杜芬低头的。
冰箱里没菜,饿到不行的时候,她就自己在家里四处找找搜搜,随便寻到点剩下的东西就放进嘴里,就这样也过了好几天。
没多久就到了放寒假的时候了,沈慷也在放寒假的前几天出了院,杜芬也重新出门去摆摊了。因为好几天没出摊,像是为了补上时间一样,杜芬回来的比平时都晚。
沈慷不知道是这次生病的原因,还是因为杜芬和沈愉的争吵吓到他了,整个人回来后就蔫蔫的,毫无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生气。
沈愉看了眼坐在床上安静看书的沈慷,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