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朗斯家的遗产纠纷处理结束后的那个周末,邢烟带着邢拏云回了趟黎城。
半大的孩子许久没有见过她的外公外婆了,坐在车的后座不安分得很,将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张望,玻璃窗上的雾气化水将她的小脸打得湿漉漉的。
邢烟有些心绪不宁,西朗斯那双绿色的眸子仿佛时刻就在她的眼前,叫她十分不安。
害怕,不会是从前她帮人家打官司时惹上的仇家吧,来找她来麻烦来了。邢烟缩了缩脖子,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小老外就是难琢磨,邢烟撇撇嘴,在没人的公路上把自己的车子开得飞快。
牵着邢拏云回家的时候,邢父正提着钓鱼的鱼箱往家里搬,一双手被冻得通红;邢母在小院子里浇花,那些盆栽在冬日里叶子都掉尽了,看起来光秃秃的。
二老许久没有见到她们了,邢拏云扑到自己外公怀里撒娇,要外公中午给她做糖醋排骨吃;邢母拉着邢烟的手不放,在她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直呼她又瘦了。
邢烟心里暖暖的,瞧着邢拏云熟稔地在二老身边逗乐,更是心中一暖。
记得她当时刚带邢拏云回来时,二老盯着半大的孩子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她,好久都说不出话来,最后磕绊着,硬生生地从她们两个人之间看出点相似来,将她当亲外孙女疼着。
哪里像了,又不是她生的……邢烟叹气,又去偷偷看邢拏云。小女孩被她养得很好,粉玉可爱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大抵是相处久了,真瞧出一些相似的地方来。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吃完饭,拏云笑嘻嘻地啃完最后一块糖醋排骨,跟着邢父看鱼去了。邢母将她拉到一边,想要悄悄地跟她讲些话。
“阿烟,”邢母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一瞧见她这表情邢烟大抵就明白她要说什么了,义正严辞地摇头。
“不去相亲,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邢烟答得斩钉截铁,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还放不下归兮那孩子呢?”邢母沉默良久,叹息着,用手指轻点她的鼻尖,面露不忍,“那孩子好是好,就是……”说着又噤了声,最终长吁短叹地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