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多年的名字被提起,心思被直接戳破的瞬间,邢烟愣了一瞬,垂了眼眸,身侧的双拳握紧,没有吭声。
“长情是好。只是孩子,你人生还很长,真的就要这样吊死在一个人身上吗?”邢母望着她,目露担忧,她轻轻抚摸着邢烟的发丝,眉眼温柔,一如从前。
“妈,这是我的选择。”漫长的静默声中,邢烟轻声开了口,声音轻轻颤抖,“归兮他太好了,我不想将就,也不会将就。”
“我已经有拏云了,没必要,再找个我不喜欢的男人,来打搅我和拏云现在的生活。”
也不想忘了他,最起码,要等到他,让她问个清楚,听听他的解释,再考虑要不要原谅林归兮,要不要给失约的迟到的冷心冷清的人下达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判决。
“妈,你就依我吧。”邢烟把头在自家妈妈的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她自小听话要强,长这么大只做过两件出格的事,一是在事务所稳定下来之后收养了邢拏云这个小朋友,再者便是守着她和林归兮的回忆,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
也或者,这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件事,都是支撑着她慢慢走下去,叫鎏金的岁月浇铸成她,最终成为了今日的模样。邢烟不说话,将头埋得更深了。怀抱中轻轻浅浅的叹息,像是要砸到人的心的去一样。
年少时就遇到过如月亮一般惊艳的人,便是要终生记挂着、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偏偏……月亮也会朝她而来,温柔而又缱绻地,扣紧她的指尖。
她和林归兮约好了的。林归兮那样好,那样的信守承诺,又是那样的在意她……他不会、不会失约的,也不会舍得只留她一个人的。
窗外北风萧索,黎城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分,家门口那条街到头,没走几步就能看到信山中学的大门。邢烟将头埋紧,惊觉耳朵比眼睛被动,眼睛可以不瞧,耳朵却还在听。路干边成排的晚樱被吹得枝桠碰撞,飒飒作响。邢烟恍惚记得,十几年前的暮春,风似乎都温柔些,吹得落花飘散、满街余香。飞白里看斜阳,只见红日西斜,落花人独立,有人轻笑,叫她记了好多年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