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因为这个？林默很难说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杨泽言被他看得心虚，立马道歉，声音仍有哭后的低哑，“老师对不起，我不应该乱发脾气的，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管不了那么多了，丢人就丢人，尴尬就尴尬，不要脸就不要脸，他想着胡言乱语赶紧糊弄过去，“我、我也想要礼物，为什么余医生有，我没有嘞，我也想要那个手表。”

“余天过生日，你也过生日？”

“不是生日就不可以收礼物么？”

林默失笑，过了十几秒，问道：“从离开酒店开始一直都不开心？”

杨泽言抬眼看了他一下，“……一点点。”

“为什么？”

杨泽言有点纠结要不要说，可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说呢？有问题就是要好好解决，没什么好别扭的，想到小时候看过的一些脑残狗血剧，清楚这个时候可不能当哑巴，他说：“老师，你不相信我……”

“老师，我知道今晚我有些自作主张了，什么都没跟你商量，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要你怎样，我只是……想帮你。”说起这个，杨泽言鼻头又是一阵发酸。

林默顿时明白了，他以为他把杨泽言带回家就已经表明了自己态度，却没想到他还小，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理解不到这一层意思，他还需要安慰，需要被肯定。

也是啊，做了一件好事，没有得到赞许就算了，甚至还被怀疑，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委屈，还好他问了，不然看这小子一路安静的模样，不知道得自己憋到什么时候去。

“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做，不要疏远我……”杨泽言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如此卑微的事，是的，你不喜欢，你不想，我就不做，只要能够让我在你身边有一个位置，即便是以朋友的身份，只要我们的关系不会倒退，他都接受。

杨泽言知道眼泪又不争气地跑了出来，可是他止不住，迟迟没有听到林默的回应，不免有些忐忑，刚想抬头看看，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抱歉，是我没想到，我的问题。”林默轻轻环着他，手掌在他的脑袋上，将他按向自己肩膀。

杨泽言眼眶一烫，抬手回抱他的腰部，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眼泪跟开了闸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小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不是无条件的，我虽然很抱歉在那个时候怀疑你，但我想你应该懂的，这是我对于突发事件的警惕性，而因此伤害到了你，我很抱歉。”

杨泽言当然明白，他从小就在名利场中见过各色各样的人，见过的事也不少，当他站在林默的角度，换个人这样对他，他大概率也会这么想，但就偏偏是林默，典型的道理他懂，可情感上就是过不去。

林默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没有不喜欢你这样，你帮了我，我很开心，也很感激，只是我希望以后有类似情况，可以跟我说一声，毕竟我是当事人之一，我也有解决事情的想法，这样不至于让我太过措手不及，好吗？”

杨泽言点了点头，哑声道：“好……我都听你的。”

林默松了口气，又问道：“真的喜欢那块手表？”

怎么又绕回这件事了？！杨泽言心一惊，“还、还好吧……”

林默绕到桌子另一边拿起其中一个礼品盒走过来，递给他。

杨泽言神色慌张，想接又不敢接。

林默觉着这小孩还挺有趣的，“怎么？不是你说的‘不是生日也可以收礼物’吗？”

杨泽言脸上挂不住，哪有人这样讨要礼物的，讪讪道：“那不是还有一句话叫无功不受禄嘛。”

“那就……”林默想了想，“作为今晚我的谢礼吧。”

杨泽言眼睛瞬间烁亮，加上哭后的眼睛还有些水汽，在灯光的倒映下，如星星般明闪闪，“谢谢老师！”

他接过礼品盒，又想到余天，问道：“那余医生怎么办？”

“不着急，他生日还有几天，我再找找，”林默随意道：“去厕所洗个脸。”

杨泽言点点头走进卫生间，林默往房间里走，看了看身上沾到的眼泪鼻涕，轻叹一口气，看来这件衬衫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