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蓑云是收到新闻了,不过没看,笑道:“简老师,我说过我回复信息很慢。”
“你就是没心。”简辽燃一语道破,“算了,看你除夕夜自己在这里过家家,就知道你心里烦。”
周蓑云和他碰杯,“感谢兄弟体谅。”
简辽燃看他喝得有点上头,又问:“家里让你不愉快了?还是沈家人找你不痛快?”
“是沈竹意让我不痛快了。”周蓑云喝了酒,不愿意拘着心事,故意找简辽燃在意的点说事,又问:“是兄弟就替我报仇。”
简辽燃愣了愣,把杯子一撂,盯着周蓑云通红的眼睛,应了一句:“你想我怎么报仇?”
周蓑云反问:“你能怎么报仇?”
简辽燃嘶了一声,为难道:“打人犯法,写他黑料又很低级,干脆就让他也不痛快。我们趁天黑去文帝度的屋子前面贴大字报,就写,沈竹意不是《声由心生》最牛逼的选手,周斯余才是才貌双全的冠军人选。”
周蓑云伸脚在桌子底下踢简辽燃的脚背,“你是在给我拉仇恨。”
简辽燃笑笑:“你拉的仇恨还少?”
周蓑云卸下肩膀的力气,撑着半边胳膊,观察杯缘的酒渍,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这操蛋的人生!
简辽燃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推到周蓑云面前,哄人似地:“新年礼物。”
周蓑云醉眼迷离,打开盒子,勾出一个羽毛形状的拨片,抬眼看简辽燃:“我也有一份新年礼物给你。”
简辽燃有点惊喜,看着周蓑云蹭去电视柜边取下来一个礼物袋,又蹭过来推到他面前。
简辽燃打开袋子,拎出一个眼镜盒,这个品牌很出名,曾经找他拍过代言。
他又打开盒子,拿出一副看上去低调奢华的眼镜,举起来看,透过镜片,周蓑云的鼻梁很高,殷红嘴唇微张。
“这是……老花镜?”简辽燃不死心地问。
“昂。提前祝你四十年后新年快乐。”周蓑云诚意满满。
“行,看透你了。我跑了半个城去给你买礼物,你就这样对我的。”简辽燃收起眼镜。
周蓑云大笑:“你要不要?不要还给我。”
简辽燃缩回手,拦着对面伸过来的胳膊,说:“为什么不要?”
周蓑云嘻嘻笑,又坐回去,给简辽燃斟酒。简辽燃看他醉了,便打算喝完这杯就撤,让酒鬼早点休息。
周蓑云一看简辽燃要走,说:“走什么?回去不也是空的,不如留在这里聊天。”
简辽燃又坐回去,顺着他话应:“聊什么?”
周蓑云没应他,将拨片上的小挂钩打开,拉出毛衣里面的项链,将羽毛拨片扣进去,三个拨片叮当相撞。
“酷不酷?”
简辽燃的心慢半拍,送礼物前他从来没想过拨片会被戴在周蓑云的身上,被温热体温煨着。
周蓑云蹭过来,又举到简辽燃面前,问:“不好看?”
简辽燃刚要开口,酿着草木味的信息素复杂又浓烈,钻入他的大脑。他整个胸腔燃起火。
又犯事了!
简辽燃急忙后撤。
周蓑云爬上沙发,半跪着,艰难问:“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简辽燃拿玩偶挡住心脏,他也喝了酒,加之连轴转,大脑对欲望的控制力急速下降。“赶紧问。”
“你还喜欢沈竹意吗?”
简辽燃简直词义过渡无能,不明白这种氛围里提另外一个人干什么,但他还是认真思考后才沉沉回答:“不喜欢。”
“你和他表白过?”
“没有。我都没弄清楚是什么感情,不可能轻易就踏出那一步。”
“那我就理解为,你和他从来没有关系,以后也没有关系,对吗?”
简辽燃似乎有点理解周蓑云的点,说:“百分之九十九是对的。”
“为什么百分之九十九?”周蓑云拧起眉,又凶又破碎。
“因为不存在绝对百分百的事情。”简辽燃撑起上半身,卸开的领口露出一小块陈年伤疤,不过这个时候,周蓑云眼里只有他跳动的心脏,以及他脖侧散发的爆裂气息。
周蓑云松开支撑沙发背的手,赞同道:“那就百分之九十九吧。你是干净的。”
简辽燃失笑,跟一个酒鬼无法深究情感问题,他坐起身,与周蓑云对坐着,即使有抑制贴和抑制环,双方的信息素也冲破物理阻隔,汹涌勾缠。
周蓑云觊觎的本就是眼前美色,人间有许多求而不得的东西,若有机会染指,只要是干净的,他不觉得罪恶。
何况将干净的东西染上属于自己的味道,像玩偶一样摆在自己身边,是很愉快的事情。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凶猛地抬起脸,“袭击”简辽燃的脖侧。
简辽燃在他凑过来前,骤然出手,手指掐住周蓑云后脖子的腺体部位,就像捏住一只动物的命门,将抑制贴暴力撕开。
周蓑云所有进攻被瞬间化解,四肢软绵绵失去力量,他的灵魂顺着本能游向温暖的地方,然后他的后脖子被急躁的火燎着,注入一种异样又让他战栗的东西。
窗外和体内,同时燃爆起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