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山的温泉池浮着零星的雪沫,竹帘外的灯笼将暖光折进水面。
前段时间返校后,凌元菁说自己二十岁生日想去白溪山过。陈妤妤本来也想跟着来的,但当听到秦梧霖推了推眼睛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开口“你想在他们两个你侬我侬时发出2000w的光吗?”后瞬间打消了念头。
凌元菁趴在池边的青石上,指尖拨弄着漂浮的木托盘,高郁憬准备的生日蛋糕被做成了水晶蝴蝶形状,奶油翅膀在热气中微微发颤。
“二十岁的愿望想好了?”他嗓音被水汽浸得温软,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偶尔撞到瓷盏,发出清响。
她忽然翻身游向他,水波推着蛋糕晃到两人之间:“你还没讲完那个故事,上辈子带我来这里时,我是不是又哭鼻子了?”
高郁憬的睫毛凝着水珠,伸手将她黏在肩头的黑发别到耳后:“那次你非要在雪地里找松子,说找到最漂亮的一颗就能实现愿望。”
“然后呢?”
“然后你冻红了鼻尖,我把围巾给你裹成粽子,背你回旅馆时......”他突然噤声,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凌元菁咬住下唇憋笑,脚趾在水下轻轻踢他小腿:“高学长当年这么纯情?”
入夜后的观星台铺满绒毯,高郁憬准备的香槟桶里斜插着白溪山特有的蓝尾花。
凌元菁裹着羊绒披肩数到第五颗流星时,身后突然传来木柴爆裂的噼啪声。
“不是说护林员禁止生火?”她转身撞进满目星河。
整片山坡的雪松枝桠上缠满萤火灯,篝火堆燃起的瞬间,成千上万只玻璃蝴蝶从树梢垂落,折射出钻石般的光瀑。
高郁憬单膝跪在雪松针毯上,掌心托着的丝绒盒里躺着枚蝴蝶戒指。
铂金翅脉间嵌着淡蓝钻,分明是她十八岁那年画在咖啡杯上的涂鸦。
“你偷看我速写本!”她眼眶发烫,却故意跺脚。
“凌元菁小姐,”他仰头的角度让星光落满镜片,“请问你愿意收下这只逃跑了两次次的胆小鬼吗?”
她扑进他怀里的力道撞翻了香槟,气泡在雪地上炸开细小的银河。
当晚,《雪夜来信》正式完结。
第二天清晨六点,两人站在民政局台阶上呵白气。
凌元菁裹着高郁憬的西装外套,袖口垂到指尖,露出内衬绣的“G&Y”,是他今早现拆了袖扣缝上去的。
“现在跑还来得及。”她晃着户口本逗他。
玻璃门映出他低头系她围巾的侧影:“昨晚有人在我背上画了十次我愿意,证据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