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他迎上老师的视线,那双总是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乌黑眼眸微微眯起,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眼神,那里面没有孩童的纯真或顽劣,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的锐利,像是猎手在评估一头闯入领地的野兽,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压迫感。
伊兰小姐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跳,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个平时看起来只是有些早熟和孤僻的孩子,此刻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她感到陌生而心惊。
库洛洛很快移开了视线,那股慑人的气息也随之消散。
他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想:算了,还是给那个人留点面子吧。
家长因为孩子在学校的事情被老师叫去谈话,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抬起手,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额前柔软的黑发,将它们拢向脑后,动作流畅而自然,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从容。
伊兰小姐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异样感,虽然仍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安抚车上那群哭泣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贝奇,今天放学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待半个小时。我们需要谈谈。”
她最终没有选择罚站之类的惩罚,而是决定进行一次谈话。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小镇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骑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个装满了新鲜水果的篮子,正不紧不慢地穿行在宁静的街道上。
我得把这些水果挨家挨户地送过去,这是维持小镇居民身份的一部分日常。
思绪却飘向了别处。
蓝顿在镇上警局里一个还算可靠的消息来源,对方私下告诉了他关于安娅失踪的更多细节。
为了避免引起镇民恐慌,警局对外只公布了孩子失踪的消息,但实际上,他们在河边发现了线索。
不仅仅是安娅常穿的那双小红鞋,还有几片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布料,以及,在河滩的鹅卵石上,几点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我握着车把的手指不由得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真是个混蛋。在心里低骂了那个未知的、夺走幼小生命的凶手。
等把这些水果送完,我就得抽时间去河边亲自看一看。也许能发现一些警方忽略的线索,毕竟我的感知和追踪能力,远非这个小镇的普通警察可比。
自从开始照顾贝奇,给他当爹又当妈,处理他生活中的一切琐事,我觉得自己更能体会那种为人父母的心情了。
失去骨肉的痛苦,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和愤怒,我现在完全能感同身受,所以我一定会追查真相捉到凶手。
我骑着半旧的自行车,车轮轻快地滚过小镇午后温暖的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咔哒声。
车把上挂着一个藤编篮子,里面装着刚从镇外运来的新鲜水果,红彤彤的苹果、橙黄色的橘子、紫色的葡萄,色彩鲜艳,散发着淡淡的果香。
我按照地址,将自行车停在一栋带着小花园的二层小屋前。这是暖婆婆的家。
轻巧地从车上下来,将车靠在旁边的栏杆上,小心地取下水果篮。篮子有些分量,我得两手提着,走到门廊下。
门廊干净整洁,角落里放着一盆开得正艳的牵牛花。
“叮咚叮咚!”
我他按下门铃,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响亮。
站在门口,微微侧耳,等待着屋内的回应。
一秒,两秒……没有动静。
我稍微提高音量,再次按下门铃,“叮咚叮咚!”
同时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门板,发出“笃笃”的声音。
我礼貌地喊道:“你好,我是送水果的酷拉皮卡,你要的水果已经送来了……请问有人在家吗?”
还是没有回应。
暖婆婆每次都会在家等我,而且说好了这个点送货。她腿脚不方便,平时都会在窗口招呼,然后告诉我钥匙放在哪里,让我自己把水果送进厨房。
走到门廊边的矮墙处,那里通常会放着暖婆婆备用的座机号码。找到号码后,我掏出自己的通讯机,快速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很久,听筒里只有机械的等待音,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奇怪了,这太反常了。
我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提着水果篮,正打算先放到门口,等明天再来送,或者去问问邻居有没有看到暖婆婆时——
一股无形的、强烈的气流突然从屋内爆发出来,像是某种力量波动瞬间扩散。